郑鸿逵和郑芝豹等这时互相看了看,眸露惊讶之色。
过了一会儿,郑鸿逵先站了出来,道:
“兄长,去暗投建奴,实在是太过危险,轻则前期要受尽委屈不能明示姓名,重则将来若明廷真的统一了天下而若被发现就会被千刀万剐,故还是让臣弟去吧。”
郑芝龙瞅了郑鸿逵一眼,笑道:“到底是三弟更有胆魄!”
说着,郑芝龙就将自己的一封亲笔信递给了郑鸿逵说:“恐建奴不能信你,故将兄长我亲自写的一封投诚信给你,这样你就可以证明是承我之意来投,想他建奴是不敢再轻视你的。”
“兄长一向心思缜密,想的周到。”
郑鸿逵笑着接过了这封亲笔信。
翌日。
一场急雨刚停。
厚厚的云层里洒下了斑斑点点的阳光。
而郑鸿逵则在这时准备离开郑家,向郑芝龙等告了别,且对郑芝龙说:
“请兄长切勿告诉森儿这事,就说他的三叔已被人暗害了。”
郑芝龙道:“我知道。”
而郑鸿逵在离开后没多久,郑芝龙就对自己的心腹家人李德说:“派人暗中跟着三爷过河,看他到底有没有成功北上。”
李德拱手称是。
一个月后的晚上。
星光满天,四周俱静。
而在沭阳城外的一村舍内,已着僧服、剃度了的郑鸿逵正猫着一茅舍内,看着外面的漆黑世界,身边则有几个锦衣卫陪着。
郑鸿逵突然问着一锦衣卫:“真的走了?”
“走了!”
“我们的人看得真切,令兄派来的探子在看见你过河后就离开了。”
这锦衣卫粱可标回道。
郑鸿逵听后笑了起来:“这便好,我这位兄长一向心思细腻、猜疑的很,若非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也不敢背着他这事,当然,更重要的是,我跟他不一样,我更在乎的是这天下是不是我汉家的。”
“要不然,也不会提前加入你们锦衣卫。”
郑鸿逵说着就看向梁可标:“梁千户带我去见陛下吧。”
梁可标颔首。
南都。
朱慈烺现在正在亲自审问林士元,且问道:“你说的幕后主使是太上皇?”
“是的。”
“臣不敢瞒陛下!”
林士元回道。
朱慈烺也在这时沉下了脸。
林士元则因此嘴角微扬。
而没多久,朱慈烺直接站起身来,吩咐说:“传旨,灭其九族,首犯林士元俱按通夷罪论处!”
林士元听后大惊:“陛下,不信吗?”
朱慈烺没有理会,只朝外面走了去。
林士元在这时忙大声喊道:“陛下是因为臣离间皇室才不管信与不信都要严办臣的吗?”
朱慈烺依旧没有理会,只朝朱由检的宫殿走去。
……
朱由检现在心情很好,与太上皇后周氏还有太上贵妃袁氏等正于花园内散步,欣赏荷花。
“烺儿又打了大胜仗,让建奴二十多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失去襄阳、荆州、开封、归德、南阳等要地,从此,至少南边是能安定的了。”
“只是希望我烺儿不要做宋高宗啊!”
朱由检在散布时就对周氏笑着说了起来,且说着就又感叹了一句。
周氏笑道:“他是你的儿子不会的。”
朱由检道:“你说的没错,即便他想做宋高宗,朕也不允许的,除非他现在就处死朕。”
“他怎么会。”
“烺儿真不容你这太上皇,何不借建奴细作之手,干嘛还要等到现在。”
周氏笑道。
朱由检笑道:“你没说错,但是我想应该有人希望他这么做,尤其是在这个建奴已无力南下的时候,想苟安的南人只怕很愿意烺儿安于做江南国主。”
“不会的!”
“烺儿如果是苟安之人,当时出京师也不会先北上去见吴三桂、然后去救宁武侯了,只会直接选择南下了。”
周氏再次选择了不相信朱慈烺会选择苟安。
而朱由检道:“人心是会变的,人的志向也会变的,我虽然治国不行,但经历过的政斗还是不少,也亲眼看见许多壮志满怀的人最后变得蝇营狗苟。”
“启奏太上皇,陛下来了!”
这时,朱由检身边的太监王承恩走来禀了一句。
朱由检听后道:“带他来观荷亭。”
周后这里则带着朱由检的妃嫔们先离开了。
不多时,朱慈烺就来到了朱由检这里:“父皇最近身体如何?”
“难为皇上想着,好着呢,尤其听说你打了个大胜仗,把阿济格都给剐了,朕更是精神抖擞了十倍!”
朱由检笑着说道。
“呈上来!”
朱慈烺突然吩咐了一声。
于是,太监张国元就捧了一金色长盒过来,且打开了盒子,露出了盒子里的两根金钱树尾。
“这就是阿济格和阿巴泰的鼠尾,如今特来献给父皇,他们都是努尔哈赤的儿子,父皇想必在看见他们的鼠尾,会更觉畅快。”
朱慈烺说道。
朱由检接了过来,一脸奋然,道:“这的确比什么金珠宝贝要跟打动朕,朕恨这两人入骨,这两人昔日跟着黄台吉可没少惹朕大怒,如今能见其鼠尾,可谓欣慰的很。”
“只是没想到,到底还是要靠朕的皇儿来给朕出这口恶气。”
朱由检看向了朱慈烺。
朱慈烺笑道:“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建奴贵胄的鼠尾,尤其是他多尔衮和福临的!”
朱由检听了朱慈烺这话,自然明白了朱慈烺话里的意思,然后立即起身拍了拍朱慈烺肩膀:“甚好,甚好,朕等着那一天!”
朱慈烺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朱由检就问道:“可是已经有人在向你暗示朕还在觊觎大位?”
朱慈烺颔首:“如父皇所料。”
朱由检呵呵了一声:“他们一向在挑起内斗这方面无师自通、而且很是热衷,也颇有胆略,只是一遇到外事,就一个个变成了猪脑袋只知道捞钱了,朕还不了解他们?”
“人更喜安宁,不喜战争,更不喜对自己没多大好处的战争,也算是人之常情。”
朱慈烺说道。
朱由检突然严肃道:“朕讨厌这种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