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琏见此沉声吩咐道:“第一镇摆开小三才阵正面迎战,第二镇和第三镇于两翼策应,总预备队不动!”
“骑兵营待其溃退就抄其后路!”
顿时。
焦琏身后的传令兵就于马上挥舞起令旗来。
没多久,整个御林营近卫军的兵马就按照令旗行动起来。
咚咚!
咚咚!
第一镇的火器兵与钩镰枪长矛兵开始一排一排的朝这些冲过来的建奴八旗兵前进而来。
且伴随着震天动地的鼓声。
董志宁等第一镇的官校已屏气凝神。
而彼时,建奴这边身先士卒的白甲八旗兵已有不少冲到了明军近前,且拉开重弓就对明军射连珠箭。
明军这边也开始有第一镇的甲级火器队开始用燧发铳对射。
白甲八旗兵被明军的燧发铳击中不少,但依旧有不少在咬牙往明军这边冲,甚至有好些白甲兵都冲到了百步以内,而开始用自己的连珠箭射杀着明军的火器手。
嘭!
火器队哨官余忠思亲眼看见自己的一名火器队队正被突然飞来的重箭贯穿了身体,而倒在了他面前。
这名火器队队正是和余忠思一起入伍的战友。
但余忠思没有说一句话,只平淡地跨过了自己战友的尸体。
接着,余忠思就任由一支重箭从耳畔飞过,且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左耳已经开始流血,只在自己这一排火器队在重新站好后,就果断朝冲过来的白甲兵开了铳。
训练有素的御林营火器手们,已经能够做到,不因任何死亡的威胁,而忘记持燧发铳且进行排队枪毙时,应该做的战斗规则。
故像余忠思这种基层官校,已经不会因为白甲兵的悍不畏死而产生畏惧,乃至慌乱了节奏,只会如机器一般有节奏的杀人。
砰砰!
砰砰!
余忠思和他麾下的火器兵们依旧很一致的扣动着燧发铳的扳机,使得许多冒死冲进来的白甲兵们,直接成批地倒毙在了一层白烟幕墙后面,在地上滚了起来,发出凄惨的惨叫声。
在明军经过这些白甲兵时,跟着火器兵后面的长矛手果断用钩镰长矛搠死了在地上惨叫的白甲兵,而使这一块大地重归于宁静。
巴布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边百里挑一的大量属于白甲兵的章京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毙在地上,而一时几欲咬碎牙齿,甚至眼泪湿润起来:
“当年的浑河血战也不过如此!”
“这些可恶的明军如今在朱慈烺的统治下竟这么悍不畏死!”
“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出现,又让巴布雅再次循声看向了前面。
很快,他就看见自己麾下的一甲喇额真正痛苦的在地上爬动着,满脸的恐慌。
巴布雅见此果断开弓射杀了这名额真,他不希望这种恐慌蔓延到全军。
图赖这时也捏紧着拳头,对巴布雅说道:“明军的两翼正在逼近,我们得立即退守木寨,不能再主动进攻,你下令让他们撤回来。”
“喳!”
巴布雅便在接下来下达了这道命令。
于是,大量建奴八旗兵还是撤了回来,没再主动进攻明军,自然也就没阻止得了明军的进攻,只遗尸无数。
随阿济格南下的八旗各旗虽然在野外被明军包围,但也不是真的纯粹就等着明军在野外来与他们拼杀,他们也提前搭建了一些营寨作为避守之地。
所以,图赖才说退守木寨。
不过,建奴的木寨设计构造的特别狡猾,为了防止明军炮轰他的木寨,建奴都在他木寨上的清军弓箭手射程之内的地方挖上很宽的壕沟。
故而,当明军追击到离建奴木寨附近时,因为壕沟阻挡,不得不暂时停止下来,准备填沟与搭桥过壕。
但建奴则在这时突然集中大量步兵向明军发射重箭。
余忠思和他的兵在冲到图赖与巴布雅所在壕沟附近时,就遭受到大量重箭的攻击,许多明军火器手因而中箭,有的甚至直接倒在了壕沟里,凄惨的嘶嚎着,且有的还伸手求同伴救他上去。
余忠思的上司董志宁不得不下令退回去,退到建奴重弓射程之外。
军令如山,明军们不得不舍弃掉在坑里求救的战友,而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但在退出来后,明军们一时也无法再靠近,只能等着炮兵来轰掉这些木寨。
然后,明军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边的许多伤兵们,在爬出壕沟时,被建奴的弓箭手当活靶子射杀。
有大胆的建奴八旗兵甚至冲进壕沟将一个个明军伤兵抓了回来,当着明军的面割首活剐,而都带着一丝丝阴狠的笑容,挑衅着对面的明军。
董志宁和余忠思等明军见此皆面沉似水。
“狗鞑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余忠思甚至在这时大喊一声,两眼血红的几欲想要冲过壕沟,与建奴死战,为自己战友报仇。
但董志宁这时喝止住了他。
不过,没想到的是,春雨下得越来越大,整个天地间越发朦胧的很,道路也越发泥泞。
焦琏见此不得不说道:“等运炮的战车过来太耽误时间了,如果连第一层的木寨都突不破,等到了夜间,这些一旦夜袭,就会产生更大伤亡!”
“故传我命令,各镇甲级火器队集中起来,刀盾手持盾冲在最前面,去给本帅填壕搭桥!”
“让火器队的兄弟从你们身体上踏过去,收拾那些木寨上的狗鞑子!火器队里,鹰嘴大铳的在最前面,用大铳轰他的寨墙!”
“是!”
于是,明军这边突然出现了大量盾墙,这些盾墙在刀盾手的组成下,开始往壕沟里冲来,而冒着建奴的箭雨,硬是在壕沟里填起了一道道用盾牌组成的桥梁来。
尽管,图赖和巴布雅在拼命让建奴射杀这些冲过来的明军,但还是没有阻止住盾桥的搭建,而后火器队就一排接着一排的朝这些盾桥上走来,并踩在这些摇摇晃晃如索桥一样的盾桥上跨过了壕沟,只有个别中箭的火器手从盾桥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