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吉这么做后,佟图赖这边就真的因为看见了越来越多的明军出现,而难掩兴奋之色说道:
“应当是朱慈烺亲征所率领的北上大军!只是没想到,决战会在这里进行。”
张存仁则在这时提议道:“要不要我派多支精锐强行从多个地方突围,查明一下情况?”
“毕竟兵家之事岂能臆测,还是要实地查探清楚为好。”
“你说了算还是我了算?”
佟图赖则沉着脸问了张存仁这么一句。
张存仁拱手称是而没再说什么。
反而是佟图赖自己又继续说了起来,道:
“如果是朱慈烺的亲征大军,我们这个时候就不宜分兵!”
“不然,会更加寡不敌众,如此就更加容易被这些明军给提前吃掉,那样的话,还怎么能在决战中取胜?”
“是!”
“还是都统考虑周全,奴才过于冒失了!”
张存仁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在佟图赖这个满洲八旗将领面前,他是顶撞不得的。
毕竟惹急了,佟图赖即便杀了他,也不会背负太大的责任。
所以,张存仁也就没再说什么。
……
“就是要将他们吃掉!”
“所以传令下去,给我勇猛攻击,尽可能地杀伤他们的人!让他们有来无回,来年化作这些荒田来年的肥料!”
明军这边,奉周遇吉命令,赶来沂水东岸负责指挥的张名振在赶来后,就向合围佟图赖等建奴的明军们,下达了全面进攻的命令。
于是。
先是大量火炮开始在沂水东岸怒吼,不停地喷着火焰,将一颗颗炮弹倾泻在了建奴大军的阵营。
大量列阵持盾的建奴步兵被这些炮弹直接撕开一道道血糊糊的口子,许多建奴因此直接变成残肢碎片,而飘飞在了空中。
清军张存仁这里见此不得不对佟图赖说道:“都统,奴才认为,我们不如主动向武河方向后撤,也比在这里白挨他们的炮强!”
佟图赖点头:“我满洲八旗兵先撤,你们后撤,先在前面顶一会儿。”
张存仁听后一愣。
佟图赖这明显是要让张存仁的汉八旗兵给他的满八旗兵当肉盾。
但张存仁倒也没敢拒绝,主要是当二等人奴才当习惯了,一时在战场情况紧急的时候,也就还是下意识地答应道:“是!”
于是,张存仁也就拔出刀来,对自己的家丁游击耿建吩咐说:
“耿建!率领家丁给老子督战!”
“所有人不许后退,谁退杀谁,先让满人主子爷们退下去后,我们再退下去躲避炮火。”
“是!”
“但大帅,凭什么这个时候,我们还要给他满人挡炮火,现在直接倒戈,没准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这时,耿建答应了一声,但也有些不服气地说了起来。
“废什么话,执行命令,娘的,都不想要家眷了吗?”
张存仁大骂了一声。
于是,耿建等倒没说什么,只能督促汉八旗兵认认真真地满洲八旗挡炮弹。
明军炮弹异常凶猛,在第一波实弹攻击后,就又来了第二波开花弹攻击,大量汉八旗兵惨叫着倒地,有的还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佟图赖见此一幕,也还是有些心疼的。
毕竟汉八旗兵倒地也还是属于他大清的重要军事力量,如今被明军这样疯狂收割生命,他也还是呈现出奴隶主对奴隶一样的心疼的。
“可恶!”
佟图赖甚至还骂了一声,道:“可恨我大清没有这么多小炮大铳,红衣大炮攻城还行,这种近战却不能尽显神威!”
佟图赖倒是没有说错。
建奴在孔有德、耿精忠、尚可喜等降清后,发展出了先进的火炮技术,但只仅限于其制造攻城重炮,而这类火炮射程远误差大,所以不适合野外近战。
但明军在朱慈烺南渡后,由宋应星大量制造了需要两人抬着使用的追风子母大铳以及各类小型火炮,甚至还有专门用于大量杀死的开花弹,所以,在野战时,建奴很是吃亏。
当然。
如果建奴有楯车,八旗兵倒也不会完全吃亏,毕竟他们的作战意志也素来很强,至少在目前还是很强的。
昔日在辽东战场上就出现过这种情况,这些满洲八旗兵一旦推着蒙着数层牛皮的楯车冒死前进,是敢冲垮明军火器阵营,进而可以与明军近战肉搏,而不用被动挨打的。
可如今,明军的最高指挥是周遇吉,不是普通的将领。
所以,建奴一开始就失去了地利优势,在两河夹着的一块窄小陆地上被包围着,也就导致不能展开,同时这一块地方的树木早就被明军提前伐光,使得他们也来不及伐木造楯车,也就只能被动挨打。
当然,这也是建奴自己轻敌所致,没有想到明军会主动北上进攻,甚至也没想到明军还预先就在这里设了伏击圈。
“娘的!”
“这些明军像是没完似的,他们到底运来了多少炮弹!”
张存仁见到自己的大量兵士伤亡,也就越发心疼,而不得已来到佟图赖这里:
“都统,奴才觉得,我们要不还是直接强渡武河与英亲王的中军汇合吧?”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这些明军明显是抱着吃定我们的决心来的,一个个都完全不知道节省炮弹啊!”
“不行!”
“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
“现在我们必须原地固守!”
“以此消耗他们的炮弹,这样待英亲王的中军来后,他们就自会弹药不足!”
“到时候胜利就会在我们这边!”
佟图赖拒绝了张存仁的提议。
张存仁气得忍不住大骂:“死的不是你们满洲八旗的兵,你不心疼,但老子心疼!”
“真当我辽人是可以随便死的吗?!”
“你们这些汉八旗兵为主子而死,死得其所!”
“记住,既然成了旗人,就要有旗人的血性,别给我大清丢脸!”
“一个个要是只会做怂包软蛋,就不配做我旗人!”
佟图赖则也也这时很是严肃地对张存仁大声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