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重重地拍了拍彭士杰的后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道“我何尝不想你们呢,其实我都没有想过你们会继续认我这个大哥。”
“毕竟咱们那会还小,不懂事,如今都二十六岁了,一眨眼,就要三十了,可我还是一事无成。”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别看我现在跟着张志坚,他的好日子,没几天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彭士杰猛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骁“你打算亲手铲除张志坚?”
李骁摇摇头,一脸平静地看着彭士杰“不能铲除,这样我会成为华古县的公敌,毕竟一个为了上位把大哥铲除的人,到哪都不会受人待见。”
彭士杰皱眉了,他思索了一会,双手搭在李骁肩膀上,一脸肃然地看着他“哥,要不我替你做了他,张志坚不能留,他不简单,一旦让他有了翻身的机会,咱们会招来无休止的报复。”
“哥,我和张志坚也打了好几年交道了,相信我,他绝对没有你看上去那么简单,这个人最喜欢示弱,他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里深沉的可怕,所以听弟弟一句话,让我做了他吧!”
闻言,李骁的眉心忍不住皱了起来,他思索了好一会,抬头看着彭士杰,微微摇头“不行,虽然他和咱们不是一路人,但我当初落魄的时候,他好歹有恩于我。”
说到这,李骁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咱们虽然和他不能成为盟友,但留他一条命,也算是我还他当初的那个情,所以...还是让他在监狱里养老吧...”
彭士杰一听,顿时急了,搭在李骁肩膀上的双手使劲地晃了晃,似乎想要晃醒自己的哥哥“三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要知道,张志坚这个人睚眦必报,你坑了他,他一定会让你还回来的,而且是十倍百倍的让你偿还。”
“你留他一条命,等他哪天有了翻身的机会,他可是会要了你的命啊!”
李骁闻言,摇头笃定道“不可能,他不会有翻身的机会,我说过了,现在我的棋局已经布好,就等着一个机会,只要他被宣判,绝对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再说了,我也不会让他知道是我坑了他,等他进了监狱,就再也打探不到外面的消息了。”
彭士杰一时之间僵住了,他看着自己这个意气风发的大哥,看着他那张无比自信的脸,突然有种很无奈的感觉。
他沉默了许久,轻叹口气“哥,其实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于自己的兄弟,永远都没有原则。”
“虽然你跟着张志坚没多久,但其实他在你心里已经有一点位置了,尽管他的位置在我们之下,但你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哥,走咱们这条路的,就是要心狠手辣,人不狠,站不稳,这个道理,你到现在还不懂吗?”
“当初那个心狠手辣,下手狠厉的你哪去了,当初要不是我们几个拉着你,Y市得发生多少件命案,为什么你现在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李骁低下头,像是被彭士杰说中了内心的想法,他沉默了一会,深吸口气,开口道“你也说了,那是当初的我,现在的我,已经和当初不一样了,再说了,当初那会,有我妈护着,现在...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听到这话,彭士杰借杆往上爬,再次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就让我做了他啊,虽然寒潭县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但让我派人做了张志坚,完全没问题,事后也根本查不到我的头上。”
李骁见彭士杰还没放弃,他忍不住呵斥一句“不行,我说了,张志坚不能死,要是他死了,那我想要扛起他的大旗,那就必定有猫腻。”
“你把道上那群老油条当傻瓜吗,张志坚他们全都出事,最后就我一个人没事,关键他们最后还被人给杀了,你说这顶帽子扣我头上,我在华古县还怎么混啊?”
彭士杰一听,眼珠子一转,凑到李骁面前,好奇地看着他“哥,你老实和我说,你在华古县,结交了几位大人物,如果把县长和公安局局长其中一位拉下水,那你就算干掉张志坚,道上的人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李骁眉头一挑,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行了,别说这些了,倒是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当初你去哪了,电话也换了,而且还一直没回过Y市。”
见李骁突然提起这事,彭士杰脸色一僵,低下头沉默了。
李骁见状,有些诧异,他思索了一会,心中暗自想道“看华林这样,似乎这几年发生了一些让他很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可这小子到底干啥去了,怎么好端端的,会走上这条路,而且生意还做的这么大,收一批货就是几百上千万,难不成是被人拉下水的,不做不行?”
“不太像,毕竟看他这样,压根就不像被要挟的,可如果没被人要挟,那导致他走上这条路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李骁很好奇,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理学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因为他无法从彭士杰的表情上猜出任何的内容。
那是一张低沉而又忧郁的脸,可忧郁中,似乎又带着一丝希冀,一丝感慨,这种互相矛盾的表情,李骁还是第一次见。
他思索着,揣度着,可怎么也判断不出此时彭士杰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渐渐的,他有些焦灼了,那种百思而不得其解的感觉,让他心里有些难受,就像是男人高潮即将来临,突然被卡住似得,这卡的他那叫一个难受啊。
终于,李骁憋不住了,他想了想,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华林,你这些今年,应该是遇到什么事吧,看你这样,似乎很愁苦,可又...带着一丝感慨,这些年遇到的事情,应该让你有苦有甜吧?”
听得这话,彭士杰的表情一僵,抬头看着李骁,眼中尽是不解,虽然他未吭一声,可李骁心里已然有了答案,他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李骁那口气好歹是落下了,人像是经历了男女之事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他长舒口气,轻轻一拍彭士杰的肩膀,笑着道“和哥说说呗,咱们这多年的感情了,你有必要向我隐瞒吗?”
彭士杰犹豫了一会,点着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待烟雾散去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笑意的面庞“说说倒也可以,事情还得从六年前说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