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其他人说得天花乱坠,都是猜测。
但秋棠的话说出来不一样,她跟在秦执风身边一个月,那些不知情的人自然而然的会相信都是她亲眼所见。
“按照先前的约定进行就好。”秋棠潜意识里跟自己这样说,可再张口时,她却迟疑了。
秦执风真的准备好承担“后果”了吗?
她不知道。
秋棠默默看向秦执风所站的方向,离得稍微有点远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的动作不敢太大,因此只看见他的一块衣角,上面有了几滴鲜红的血迹,想必是在何惊安的断臂上沾到的。
就那么一瞬间,她看到秦执风的衣袍轻轻晃动了下。
秦执风知道她在看他,也知道她在犹豫什么。
傻丫头,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故意嗤了声,面色不善地看着她道:“怎么?现在就连一个黄毛丫头,也能在我身上踩上一脚了?”
他说完,又傲慢地补了句,“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秋棠将视线收回。
他在催她了。
主位上的聂无凌见秋棠久久不言语,以为是被秦执风吓到了,在她开口前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害怕。”
秋棠蜷了下指尖。
轻轻呼出一口气,不能再拖了。
她抬眼看向聂无凌,“是。”
清越的嗓音娓娓道来。“几位长老说得没错,他跟归山派掌门确有勾结……而那瓶化尸水,正如周长老猜得那样,是用来毁尸灭迹的……”
除了偷盗令牌,秋棠将何惊安那日告诉她的话,完完整整地在大殿里说了一遍。
半晌,殿中一片哗然。
在场的人对秦执风满满的敌意。
“秦左使竟然是这样的人!为达目的,居然如此堂而皇之地陷害盛右使。”
“他陷害右使算什么?人家看中的,可是整个水浮宫。”
“宫主待他不薄,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你可别忘了他在外面是个什么名号,阎罗厉鬼又哪里会知恩与义呢?”
……
秋棠见此,无声地张张口。
不是这样的。
真正自导自演,想害人的人是你们宫主……
她在心底回应着,很想说出来,但她不能,盛素禾的命还攥在聂无凌手上。
聂无凌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秦执风,让他们安静下来,颇为惋惜道:“执风啊,你太令我失望了。”
秦执风笑笑,不甚在意,“原话奉还。属下对宫主您,亦是如此。”
聂无凌怎么会听不懂他的意思?
这些明面上的伎俩,也就骗骗其他人。
聂无凌的脸色不太好看,下令道:“来人,把他押进地牢。离愁殿的大小事宜,通通分派到各院,再交由我定夺。”
“是!”三四个身着黑袍的守卫涌入殿中,将秦执风围住。
关押、夺权。
秋棠虽然没说令牌的事,没将秦执风推向更远的深渊,可有那些话就已经足够了,足够让他左使的身份不复存在。
秋棠原以为秦执风会反抗,但他没有。
等她再次去捕捉他的视线,他却有意避开她,眉眼之间是淡淡的疏离,转身跟着守卫离开了。
秋棠下意识捏了捏自己袖子。
他真的想好该怎么办了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