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把人作为学生的职责做好，这件事情爸爸会去处理，不过我们还是得先谈谈你的问题。”
程校长顿了顿，努力的斟酌了一下语言。
才继续道，“程唯，我希望你能养成有事情找老师的习惯，你虽然不是小孩子了，但是看待事情的视野并不成熟，你看，起码单从这段视频上来看，对方比你看起来更像被欺凌的一方。”
程校长指着视频里倒地不起的李龙凯，不怎么赞同的看着程唯，看得出来他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哎呀，这件事情确实是对方有错在先，不过唯唯，你最后那一下确实没有注意分寸。女孩子学点防身术没错，但你外婆就是太娇惯你，不该纵着你练什么擒拿格斗，要真把人打坏了，有理也变没理了。”
向会岚一贯的做和事佬，大多时候跟程校长统一阵线。
少部分时候，比如程唯特别有理的时候，就会保持中立，各打五十大板，最后再把这一切归功于外婆对她的教导不力。
程唯早就已经听腻了。
“我知道了妈妈，给您添麻烦了爸爸。”
她一脸乖巧的认了错，只要事情得到解决，她说两句软话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程校长看上去还是不太满意 ，但向教授用眼神制止了他。
然后伸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饿了吧，快吃饭吧。”
程唯道了谢，等他们都夹过菜后，才拿了起筷子。
跟他们吃饭，跟在外婆家里不一样。
在外婆家，虽然只有她们祖孙俩吃，但每顿饭都会聊的很热闹，她说一说在学校的里的趣事，老太太聊一聊今天血拼了哪些东西，反正话里话外透着亲热。
但在这里，尽管两个人变成一家三口，却一直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等吃完饭，阿姨把餐厅收拾干净后。
向教授让她先不要回房间，泡了一壶花茶过来。
程校长已经去书房里打电话了，大约是要忙着平息她跟李龙凯的恩怨吧。
向教授照例先跟她聊了一下这周的学习情况，见成绩仍旧在年级前十，就告诉她要保持，有机会再努力拔个高。
这时候程唯是不想要说话的，她怕开口就保持不住自己乖巧的形象。
叛逆得趁早，她已经十七了，还是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唯唯，有件事情妈妈还是想跟你好好聊聊。”
程唯放下手里的茶杯，抬头看了她一眼。
笑了笑，“有事儿，您就说吧。”
其实猜也能猜出来，无非还是去外婆家住的事情。
她觉得这不是大事，中学之前她一直跟外婆住在清园，中学后怎么就成了一道分水岭了？
因为他们那点为人父母的觉悟突然觉醒了？
其实程唯觉得挺可笑的，他们从来没问过她愿不愿意，就凭着自己的意愿，轻易的改变了她的生活。
就如当然也没问过外婆愿不愿意，就把还在襁褓中的她扔到清园。
一朝良心发现，说接走就要接走，完全不给外婆任何过渡的时间。
外婆舍不得她，但女儿开口了，她能有什么办法？
接她走的理由也很可笑，体谅外婆年纪太大，也该自己一个人享享清福了。
程唯听了都忍不住冷笑，她都长大了他们才开始体谅外婆，这份体谅是不是来的有点晚？
但她没有说话，因为程校长夫妇会把他们在她身上看到的所有的不满，都归功于外婆的管教不力。
无非是给他们多找了一条接走她的理由，也让他们更心安理得一分。
“这个月，你一共回外婆那里住了九天。
唯唯，外婆年纪大了，你要懂事一点，不能总这么由着性子，妈妈可以体谅你学习压力大，偶尔想换个环境，但只限于偶尔，你能明白么？”
程唯无法回答明不明白，所以就没有回答。
只是反问一句，“妈，您一个月去外婆那里几天？”
她这个问题，问的向教授哑口无言。
向教授平时忙课业，忙研修，忙着教授人才。
清园虽然不远，但一个月也未必能过去两趟。
“年纪大了才更需要陪伴，妈，您真觉得给外婆买一条小狗，就可以替代我么？如果是这样，您跟程校长干嘛要接我回来，直接养狗不就好了，高兴时逗它一下，不待见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帮你们溜。”
向教授脸色惊变，不明白乖巧的女儿为什么能说出这样扎人心的话来。
“唯唯，你是怎么跟妈妈说话的？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向教授又惊又怒，漂亮的脸红了又白。
她知道程唯对这件事情一直有意见，可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四五年的时间了，竟然还是没能把女儿的心给捂热，这多少让她有些伤心。
等到了晚上，她在程青山面前哭了一通。
对于女儿不跟他们交心这件事，程校长也很无奈。
他早就发现他这个女儿比他教过的任何一个学生都难带。
其实某方面她是省心的，学习也好，生活也好，总能自己安排的很明白。
很多事情也都会听他们的，但这种听只限于她跟他们的认知是一样时。
所以，一旦两方认知有所冲突，她的这种听话，就只是听听而已。
该怎么做，她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思来。
她总是一副温淡乖巧的模样，几乎不怎么顶嘴，却丝毫不影响她的自作主张。
程校长抱着妻子安慰了一会，只说有时间他再跟她好好谈谈。
现在大家情绪跟心情都不算平缓，勒令她去清园住的事先不要提了。
等过了这学期，到暑假再说吧。
向会岚知道，女孩子心思重，程青山是怕这些事情会影响程唯的成绩。
她现在已经高二了，只要能保持住现在的成绩，上港大没有问题。
结束了跟向会岚不怎么愉快的谈话后，程唯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过澡换了件舒服的睡衣，开始写作业。
中途庄逸给她发了几条微信，问她有没有事，到家没有。
程唯按照自己的节奏写完两项作业才滑开了手机，躺到床上跟对方聊了一会儿。
不期然的竟然收到了谭去非加好友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