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开始的时间在不断减少,夏小悦开始心焦了,突如其来的疼痛或许不好受,可提前告诉你疼痛要来了,绝对能使疼痛加倍。
直接犯蠢不好吗?后面找补回来就行了。非得提前告诉她?这吊着一颗心多难受啊?
夏小悦回头,寻思着要不她还是先回木屋吧?拆了老头的家总比刨了先皇后的坟强啊。
拆家可以解释,大不了就是被丢出谷去跟那群蛊虫待一起。
恐怖是恐怖了点,但不至于丢命,继续留在这,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最后看了一眼系统页面,这么会儿的功夫,任务后面的倒计时还剩下4分35秒。
打定了主意,夏小悦挪了挪身子,准备先撤,一切等回去后再说。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动作尽量放轻,刚将脑袋转过去。
就在这时,阴风吹过,一片叶子随着风刮过来,直接盖住了狍子的眼睛。
夏小悦心中一慌,使劲甩了甩脑袋,想要把遮住视线的东西给甩下去。
结果用力过猛,叶子是甩掉了,大动作之下脑袋砰的一下甩到了身旁的桃树上。
给她疼的,无声的龇牙咧嘴。
就这,她都不敢叫出声,生怕不远处的两人听到动静,发现她在偷听。
可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她撞树上的劲儿太大,一个树头了的桃子从枝头落下,好巧不巧的直直地砸到了她的脑袋。
正全身紧绷之下冷不丁来这么一下,惊吓大过疼痛,夏小悦到底是没忍住。
“嗷——”地一嗓子,原地蹦了起来。
“谁?”
“什么人?”
其实早在夏小悦撞树上时,秦司翎和谷钺子就察觉到了异样。
可这里是药王谷,谷钺子下了迷药,外人这会儿都在昏迷着。桃林外围还有暗卫守着,什么人能闯地进来?
两人猛地回头,就见一只白毛兽大叫着窜了过来,不是狍子又是谁?
暗卫奉命不让人进来,没说不让狍子进来啊。
谷钺子和秦司翎对视了一眼,先他一步闪身过去将狍子给抓在了手里。
再回头看了看狍子蹦跶过来的方向,想来,都不知道在那偷听多久了。
“竟然没被三日醉迷晕,你这小白狍子倒是有点意思。”
还能喝退蛊虫,谷钺子目露惊奇,莫非,传说中的祥瑞之兽是真的?
不,你多想了,我其实老无趣了。
夏小悦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对方抓的更紧了。
不禁欲哭无泪,这老头,手咋这么快呢?
“你怎么会在这儿?”
秦司翎从地上站起身,夏小悦的出现打破了他周身些许的消极。
狍子的有自愈的能力,中了剧毒都没事,一个迷药于它而言自然不在话下。
但它会找过来,还知道躲起来偷听,是他没想到的。
夏小悦被谷钺子提溜在手中,四个蹄子耷拉着来回晃悠。对上秦司翎深幽,不起半分波澜的眸子,她艰涩讨好的笑了笑。
那什么,我说我是刚到你信吗?
信不信的,秦司翎情绪低沉,没心情也猜不到她想表达的意思。
谷钺子倒是没有多想,他不知道狍子能说人话,还自主的想法。
可能是兽与人对迷药的敏感度不同,兽类摄入的迷药大大不足以让它一直昏睡。
再加上还是秦司翎带来的,一只兽而已再聪明有能聪明到哪里去?
所以,他并未对夏小悦设防,打量够了,就给了秦司翎,转身道。
“那女娃子情况不容乐观,我就先回去了。我与叶家家主曾有过一面之缘,那个叫叶良的小子若是找上你,你只管同意即可。
叶家人脉消息网遍布各国,他们的价值可比贾家要大的多,于你们有利无害。”
秦司翎没想到他会忽然提起这个,点头。其实不用谷钺子提醒,他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是在等而已。
有些事情,主动和被动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谷钺子又叹了口气,临走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是那句话,皇室欠你娘的,我已经帮她讨回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你无需在这件事上停留太久。
这里很清静,旧事重提,只会扰了你娘的安宁。”
“我知道了。”
自始自终,谷钺子都没有提起曹家一句。
作为先皇后的娘家人,曹蕊便是他和曹家之间联系,人已不在世上,这层联系早就断了。
皇后的母族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他知晓。但他记恨曹家从未让人送信来药王谷,告诉他曹蕊在宫中的情况。
即便是曹蕊拦着,只要想,就能有无数个办法。
空谈疼女儿有什么用,可以没能力,但不能没作为。
不管他们当时有什么难处,曹家,他看不上眼。
人走了,留在一人一狍静站在先皇后的墓前。
狍子被秦司翎抱在怀里,脑袋正对着墓碑上的字。
‘义女,曹蕊之墓’
她又挣扎了几下,仰头去看那张脸。
薄唇紧抿,脸色微白,一双眸子深不见底,让人琢磨不透。
单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落寞,夏小悦就知道他心情极度不美好。换做平时,她一定会凭借狍子撒娇卖萌的能力安慰一番,但现在不是哄人的时候啊。
她湿漉漉的眼中带着几分无辜,老头都走了,咱也赶紧走吧。
你要实在不想走就在这儿再跪一会,我先走?
秦司翎淡淡扫了她一眼,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狍子的脑袋。
他望着墓碑,长身玉立,眼神空空,似是在回忆什么事情。
良久,却只是苦涩一笑,心中叹息。
过去怎样,过不去又怎样,就算回到过去,也不是他能掺合的恩怨情仇。
难怪,第一次见面,谷爷爷会让他拿那人的头盖骨前来。
秦司翎垂了垂眼睑,遮住其中的幽光。
既然他不能插手的已经尘埃落定,那就继续他能插手的吧。
骨节分明的手覆盖上墓碑上的字,轻轻的抚过。
正如小时候,母后抚着他一样。
这里安静,您好好歇息。剩下的仇,我和皇兄来报。
感情投入太深刻,秦司翎完全没注意到他怀里的狍子的异状。
甚至感觉到狍子一阵乱动,还蹙着眉头,手上微微用了力。
夏小悦都快急哭了,听我说,你快撒手啊。
你再不撒手,我就要沙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