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谷大夫的到来是为了翎王,夏小悦顿时就幸灾乐祸了。
看看,这两人都觉得你有毛病。
碧春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托盘,趁着谷大夫装模做样地上前给王爷把脉的时候,抱着夏小悦就跑。
走前,还背着曹管家瞪了冒牌王爷一眼。
元饮.....
等主子回来他一定得反应一下,这小丫头居然敢瞪他,简直胆大包天。
此时,距离京城十里地外的驻军地。
八万大军日夜兼程的行了近一个半月之久,终于归京。
打了四年多,赵将军大胜,北卫求和的消息早在三个月前就一路传回了京城。
如今大军回归,京城之中少不了要热闹一番。
练兵场数十万人齐齐高呼,喊声震天。
虽不能一同进京接受满城百姓相迎,但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庆祝着这一次的大捷,这是他们共同的荣耀,同样无人能抹去。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将军。那个最该意气风发,承载着大军荣耀进京受封的人,此刻正在一间小屋之中蜷缩着身子翻来覆去。
脸色青白,双目紧闭,身体颤栗不止。冷汗浸湿了衣衫,浑身上下像是被水洗过一般。
可即便在这般噬心的疼痛之下,他也是紧咬牙齿,忍耐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毒发的症状,也是解毒必须要经历的痛苦。
站不住的副将李见着急之下想要上前帮忙,被张太医伸手拦了下来,劝道。
“只有濒死之际才能涅盘重生,他每毒发一次,毒素便会深入几分。从战场上下来到如今,时间已经拖得太久了。”
“北卫国的孬种,敌不过,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礼部尚书眼神微动,叹息一声。
“战场之上兵不厌诈,不论什么手段,能赢就在所不惜。”
况且,这毒虽是北卫所有,但未必就是敌人所下。
李云随行了一路,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将军中毒了,不由得懊恼,
见人都开始抽搐了,还死死的咬紧牙关,他焦急道。
“张太医,就没有办法缓解一下吗?”
张太医摇头,疼痛在所难免,没有别的办法。
“这毒半月发作一次,且一次比一次难忍。但紫麻草中有麻痹的作用,相辅之下,如今应该是他已经能适应的程度。放心,能撑的过去。”
赵诚此人极有韧性,不然也不会在受了伤又中毒的情况下,一路带着大军到达京城。
解毒需要时间,这个时间,皇上已经给他们争取了。
与此同时,京城郊外的一座暗牢之内,有人在承受着比赵将军更加难以忍耐的极致痛苦。
随着鞭子抽打而下,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
阴暗的牢房中,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挂在墙上,灯光映照之下,被绑在刑架上的人已经没了人样。
上身赤裸,烙铁烙印过的皮肤焦糊一片。鞭子带着倒刺,浸泡过盐水,一次次落下,血肉模糊。
血腥味浓重,混杂着令人作呕的烤肉味道。
秦司翎就站在牢房门口,依旧是那身黑色锦衣,面上的覆盖着面具。
薄唇紧抿,神色平静,好像对面前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
那一声比一声微弱的惨叫,丝毫惊不起他眸中一丝波澜。
旁边的牢房中是同样的一幕,元勇手都抽麻了。刑架上的人嘴就跟铁打的一般,一个字都不愿往外吐露。
他扔掉鞭子,咬牙切齿道。
“不亏是能在军营混到这个位置的人,真他娘的嘴硬。忒——,老子就喜欢你这种衷心耿耿的狗。”
话落,元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默默吐槽,为什么不是元青跟这家伙分在一起?
元勇一点都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他面色阴沉的走向烧的通红的铁盆旁,伸手就要用铁钳去夹铁块。
就在这时,刑架之上的人缓缓抬起头,嗫嚅着嘴,面色苍白,眼神都快涣散了。
“你们,你们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想,想....想要严刑逼供,呵,就算死,我也不会卖主求荣。”
元勇眼睛一瞪,刚想出声威胁,就见元艺撇了撇嘴,一脚踢出。
火盆“呼”地一下直接落在了那人的被铁链分开的双腿之间,他面不改色地往里面扔了几块柴火,安慰道。
“卖主求荣?呵呵,你家主子卖子求荣的事都干过。听我的,你要是不死,将来绝对比他有出息。”
火焰升腾,直接烧着了那人的裤子,强烈的灼烧感让他眼睛暂时回了神,惨叫连连。
“啊——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元艺双臂交叉放在胸前,笑得一脸和善。
“说什么傻话呢,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在下最近琢磨出来几种新酷刑,刑部那边近日也没有什么罪无可恕的人归案。
正好拿你练练手,你可千万挺住了,把嘴给我闭紧点。”
元青手里还握着铁钳,突然觉得裆下凉飕飕的。
不自觉往外看了一眼,说到逼供,果然还是得元艺这个受主子影响最久的。
这边的哀嚎声又上了个层面,那边,两个暗卫对视一眼,目露不善。
主子就在就身后看着,不能被比下去了。
折磨人而已,他们暗卫差点啥?
其中一人回头看了看秦司翎,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小罐吃剩的辣椒酱。
旁边那人见状伸手递过去一个小刷子,两人心照不宣。
秦司翎眉心跳了跳,深吸了口气,转身就走,彻底呆不下去了。
不得不说,楚家在御人这方面很成功。不管是恩惠还是威胁,都将人心掌握的死死的。
次次落在他们手中的把柄都看似重要,可实际上,也不过是给那棵大树修剪了一下枝叶而已。
不能急,急则出错。
暗牢出口处,他停下脚步,皱眉沉吟。
大军得胜归来,封赏过后便是接风宴,届时不知道楚家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看来,该回翎王府了。
边关已定,宫宴过后,府里的那些人也是时候该清一清了。
身后惨叫声不间断的传来,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秦司翎从不认为自己善良,对敌是,对已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