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处机一行继续西行,又走了二十多天,来到克鲁伦河,这条河浅,仅可以沾湿马的腹部,河岸边有很多丛生的柳树。
渡过河后,向北走了三天,又进入一片草原,是成吉思汗幼弟铁木格的驻地。这时冰雪才开始融化,青草开始生长。这个时候是蒙古人成亲的季节,不时有举行婚礼的情形,马车和毡帐排成数千列,十分热闹。
当时铁木格刚从花剌子模前线返回蒙古草原,他在自己的王帐里接见了邱处机一行。邱处机见其身有旧伤,就想传其保命养身之法。
但铁木格说,成吉思汗派遣使者不远万里邀请先生问询道术,我怎么敢抢先呢。
于是铁木格谢绝邱处机的好意,在隆重接待邱处机一行后,又用五百头牛马、十辆大车、上千石米面为邱处机一行送行。
邱处机一行继续向西北行进。两日后到了一个名叫陆局河的河边。
陆局河,蒙古人又称怯绿连河,发源于不儿罕山东麓,自西而东辗转两千余里注入呼伦湖。两岸生长着很多高高的柳树,河里也有许多大鱼。蒙古骑兵便砍伐树木,用来生火做饭和搭建帐篷。
黄昏时分,刮起大风,风浪把大鱼冲到岸上,那些蒙古骑兵每个人都捡了几条,在岸边烤着吃,邱处机的弟子们则在岸边挖野菜煮汤喝。
邱处机一行顺着陆居河继续西行。沿途的蒙古人听说邱处机来了,都像迎接神仙一样前来朝拜,给他们进献米面和奶茶。邱处机也让弟子把从中原带来的枣子作为酬谢回赠。那些蒙古人高兴的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都高兴的拜谢而去。
邱处机一行继续西行,经过平坦的草原后,渐渐有了矮小的山丘,人烟也多了起来,都是以黑车、白帐为家。这里的蒙古人既放牧又打猎,穿着皮制的衣服,吃面食、牛羊肉和奶酪。蒙古男子把头发系成发结,垂在两耳的后面。妇人则戴着桦皮帽子,高约有两尺,往往用黑色或褐色的织物罩着。有的富有的人则穿着红绸制作的衣服。他们帽子的尾部象鹅、鸭的形状,称为“咕咕”,但非常忌讳别人触及,进出庐帐的时候需要低头,以免碰到帽子。这里没有文字书籍,要么口头约定,要么刻木头作为契约。他们都很团结,获得食物一起享用,有了困难大家争着奔赴救助。这里的男人要不是军人出身要不还是预备军,有命令从来不推辞。也很讲信用,说过的话从不变更。
邱处机用诗记叙了当地的情形:
极目山川无尽头,风烟不断水长流。
如何造物开天地,到此令人放马牛。
饮血茹毛同上古,峨冠结发异中州。
圣贤不得垂文化,历代纵横只自由。
邱处机一行继续西行,又走了四天的路程,向西北渡过陆局河,河旁的山川变得秀丽起来,水草丰美。河的东西两岸都有旧城遗址,从掉在地上的古瓦看,上面有契丹文字,可能是辽国灭亡后,耶律大石率领没有投降的官兵西行所建的城邑。
又西行十余日后,邱处机一行到了一个名叫长松岭的地方。山上松柏非常茂密,穿云蔽日,很多生长在山北侧的山涧、小路之间。山的南侧树木很少。
翻过长松岭后,渡过一条山间浅河。这时天气极其寒冷,即使是强壮的蒙古骑兵也忍受不了。虽然此时是三伏天,但这里早晚都还结冰,一天要下三次霜,河水中还有流冰,天气就像严冬一样寒冷。
当地的蒙古人说,这里天气非常寒冷,往年份五、六月都下雪,今年幸好天气晴朗暖和。
于是,邱处机笑着对弟子们说,以后我们就把“长松岭”叫作“大寒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