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四爷内心戏如何,在茶棚休息够了的小主子们又随着阿玛开始劳作了。
这会没外人在了,李恬也兴致勃勃跟着四爷下了地。不过娇养了这么多年的李恬,实在高估了自己那身娇肉贵的身体。虽然看起来种玉米实在简单,但是长时间弯腰也是累人的活计。
李恬直起身子,捶了捶腰,太阳明明不算晒,可是没侍弄过庄稼的李恬还是浅浅体会了一把‘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辛劳。
四爷看她实在不是干活的料,催她上去歇息。“你就别凑热闹了,玩一会就上去歇着吧。你种那几颗玉蜀黍,爷给你竖个牌子,到时候成熟了专门给你留出来。”
李恬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专职伺候庄稼的下人,专门调拨几个只负责她种的几颗玉米,几个人像对待什么矜贵的娇花一样侍弄玉米,说不定还要做成长记录……’
想想就觉得劳民伤财,一阵恶寒,照这样种出来的玉米,都花出去金子的价码了。
她摆了摆手,“行吧,我就不在地了给你添乱了,您也别竖那什么牌了。种那几颗还不够丢人的。我上去给你们爷几个伺候茶水好了,剩下的活计就辛苦你了哦。”
李恬拍拍手就上去歇着了,闺女和儿媳妇还没玩够,李恬也不管她们了。
弘昭和嫂子富察氏提着小水壶在后面浇水,还有几分认真干活的架势。
小胖妞弘晓就跟玩儿似的,才浇了一小壶水就被飞来的彩蝶吸引了目光。追着蝴蝶四处疯跑得的弘晓,很快又被深红浅红交相辉映的桃花林给香迷糊了,早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小九小十还没桌腿高,拿着迷你小铲子在东头挖挖、西头戳戳,瞎玩了一会就没兴趣了。
两兄弟干脆就直接就地取材,一屁股蹲坐地上,玩儿泥巴玩的不亦乐乎。还用水活了活泥巴,捏出各种奇形怪状的玩意来,这下两兄弟真成了货真价实的泥猴子。
傍晚时分,一大家人结束当日的播种,浩浩荡荡打道回府。
不管是矜贵的王爷还是世子小阿哥小格格,干农活都是一个邋遢模样,谁也别笑话谁。
一路上小子们打打闹闹,好像不是去干了一天农活,倒是像去了郊游一般。
在自家园子里就能实现农家乐郊游的乐趣,也是圆明园够大才能实现了。
回到天然图画,大孩子们请完安都回自己的院子,各自梳洗不提。
只是两小儿子吵着要跟阿玛一起洗澡澡。
李恬让下人伺候,小九小十还不干,非要缠着阿玛。
小九叭叭叭个不停:“我们俩都听说了,哥哥们小时候还跟阿玛一起洗过澡呢。我们怎么没这待遇,那可不行。”
小十也人云亦云,反正两小只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说干啥我也要跟着。
四爷被俩儿子磨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们的这个要求。
不过四爷对待儿子,动作可不像对待媳妇那么轻手轻脚的,随随便便的剥光了两只光猪猪,直接下饺子一样丢到大浴桶里。
兄弟俩丝毫不介意阿玛的手法粗暴,刚进到水里就好像泥鳅一样乱弹。搞得水花四溅,一整个浴室水漫金山一样,四爷从头到脚都被儿子弄得湿淋淋得,只好脱了衣裳也进了水里。
孩子们欢快高昂的嬉戏声伴随着四爷的低沉嗓音,父子间鸡同鸭讲,温馨又搞笑。
四爷抓着光溜溜的儿子从头到脚搓一遍,再换另一个光溜溜的猴子搓泥。
是真的搓泥。
换了两桶水后,两儿子才终于洗干净,四爷才顾得上自己。
倒是没注意两孩子在玩什么,突然就没闹腾了。
孩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很快就听到小九清脆的声音:“阿玛,你这里怎么和我们的不一样呢?”
两只洗干净恢复白皮的奶团子,好奇的看着阿玛肚脐之下方寸之地,懵懂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小十自以为聪明的解说道:“我们还没长大呢,等长大以后就跟阿玛一样大了!嗯,肯定是这样,没错哒!”
兄弟俩互相研究了两把自己的小牛牛后,逻辑自洽,自问自答。
四爷:“……”想把这俩孩子扔出去怎么办?
胖小子们完全不知道阿玛的内心独白,开心的在浴桶里拍的水花四溅。
好不容易洗干净的四爷,辫子差点被儿子的肥手给揪秃了。心里默默忍受,直到忍无可忍才大声呼喊自家老婆。
“甜甜,进来把儿子抱出去!!”
李恬早都洗好了,散着头发就进来解救自家男人了。
看着一向矜贵的冷面王,被儿子闹腾的披头散发毫无形象后,李恬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
两奶团子不知道额娘笑什么,只是被笑声感染也跟着一起笑个不停。
外头伺候的苏培盛无事可干,心理发散,看来年家送的红包也是白送了。
至于其他人,可能大总管苏培盛都比正派男主人的王爷都更有印象。
除了节假日的固定打赏,王爷会看下花名册,要不然那些个格格侍妾都快查无此人了。
说多了都是暗叹时也命也,说起来长得好看的也不少,可惜都没李主子命好,王爷就爱这款,别人有什么办法。
圆明园里一大家子连续忙了几日之后,玉蜀黍已经播种完毕。
就连老天爷好像也跟着凑趣,播种结束就来了一场好雨,恰到好处的省了浇水的功夫。
雨声淅沥沥下了几天,四爷不种地了就忙着写种地的总结。
等雨停了就去看了看种下去的玉蜀黍出苗情况。
外头虽然停雨了,但是地面还有些湿滑。李恬就继续待屋子里编络子,双手灵巧的编织着一条条彩绳,看得人眼花缭乱,出来的成品精美繁复。
几个儿子对这些女孩子的手工不感兴趣,但是弘晓却看的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弘晓拿着一个梅花络子和一个方胜好奇的问道:“额娘编的络子真好看,我要用这个络子来穿玉葫芦。”
李恬笑着摸了摸胖闺女的脑门,“你这眼光倒是不错,这个就给你了,让小鱼儿帮你穿起来吧。要学编络子的话,得等你能像姐姐一样安静的坐住了再说。”
弘晓转头看了看旁边也在编络子的姐姐,手上几条彩绳上下翻飞。再看看旁边的嫂子也拿着块绷子在绣着什么,都是看着要安静坐着的活计。
爱玩爱闹的弘晓顿时不感兴趣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般:“那我可不学。以后要小鱼儿学会了,给我打好多好多络子。”
小鱼儿是弘晓的贴身丫头,这丫头机灵又稳重,伺候了弘晓也有几年了。听到小主子吩咐,立马颔首回话:“奴才遵命,二格格您就等着奴才给您编好看的络子吧。”
弘晓的注意力又被小丫头们引到了一边,李恬起身去了窗边。“太阳出来了,要不咱们去采些花来,做些鲜花饼试试。”
屋里没见几个儿子,远远却传来弘昼和小九小十的尖叫声嬉闹声。
李恬走出门外,循着声儿只见几个孩子简直邋遢的不像样子。
几个小胖子在低洼出形成的几处泥坑里,兴奋的吧唧吧唧踩水玩儿。
缎面的鞋子已经被泥水泡的看不出原来的底色了,丝质的裤子也湿了一大半,贴在了藕节般的腿上。
李恬简直没眼看,心中默念:亲生的,这是亲生的。
她只好换个角度安慰自己,几个孩子皮实抗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