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十八子虽然已经病愈,但是身体元气大伤,不再适合继续跟着皇上四处巡视,长途跋涉。
于是康熙就安排老四,带着小十八先行回京调理。老父亲还千叮咛万嘱咐,切莫疾行,一切以小十八身体为上。
四爷带着跟儿子大小差不多的弟弟,也不骑马奔驰了,就坐马车和小十八两人慢悠悠的回京。
四爷一路照顾着小十八,嘘寒问暖,给予了小十八这个弟弟,亦兄亦父般的感情。
等老四和小十八离开之后,康熙继续开展接下来的行程。
到了塞外的草原上,康熙接见不少蒙古王公和驻扎关外的官将。
太子爷明显感觉到了,皇阿玛对自己的冷淡和不喜。
以往这种场合,他都陪在皇阿玛身边。父子俩一起接见这些蒙古王公,以及驻防将官的朝拜的。
可是这次,皇阿玛却带着老大在身边。
那个位置,一直都是身为储君的太子才配拥有的!
太子爷心底的阴霾如乌云笼罩般,长久未散。
直郡王此刻,正风光无限。
那些前来和直郡王攀交情的王爷们,高谈阔论,把酒言欢。
直郡王撇了太子爷一眼,随时随地挑战着他身为太子的骄傲。
气的胤礽咬紧后槽牙,恨不能当场把老大的头给拧下来。
回到大帐后,太子的老师王掞被请到了太子爷的书房。
太子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质问般大声吼叫着。
“老师,本王还要忍多久?这样的日子,孤一天都不想过了!”
王掞年纪已经不小了,看着太子爷从一个谦谦君子,文武全才被多年的争权夺利给蒙蔽了内心。
太子爷早年,那点难得的灵气和聪慧,都似乎磨没了。
当下的太子,眼中只有权势欲望。不管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似乎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去维持了。
“太子爷,咱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到了最后的考验关头了。一动不如一静,皇上日益老迈,您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如今,多做多错啊!”
王掞作为太子爷的老师,真是操碎了心。成天像个老妈子一样,不时在提醒太子爷收敛自己的脾气,保持储君的风度和气量,作为儿子的孝道和兄长的友悌也应该时时记在心里。
王掞还在苦口婆心的规劝太子爷,可惜老生常谈的话语,早已经让胤礽产生了逆反心理。
太子爷这样出身就在高位的人,又岂是听人劝的人。
三十多年唯我独尊的生活,早已经把太子爷心里的那些仅剩不多的理智,都烧的差不多干净了。
“又是老一套,还有没有新鲜的见解了。既然老师年事已高,早点歇着吧。”
王掞见太子爷这么急躁的性子,越来越担心自己将来的命运了。
“孤看老师是年老糊涂了,这么多年都还是那些腔调。要是一直什么都不做的干等着,我这个太子可能早都被我那个好大哥给抢了。”
“太子爷,外头凌普求见。”贴身太监宝柱在书房外通传。
“进来。”
凌普似乎很担心一般,悄声说道,“太子爷,奴才打听到皇上似乎对您十分不满。这次十八阿哥病重,您没有前去探望这事儿对咱们可不利啊!”
太子爷一见凌普这样神色,打发宝柱去外头守着,禁止任何人靠近。
“十八生病有随行太医,这不是已经治好了嘛,皇阿玛难道还能因为一个汉人生的庶子,就生了我的气”?太子十分不屑道。
凌普摇了摇头,急着说道,“太子爷,十八阿哥这次差点就没了。不是生了小病。再加上直郡王,如今总是抓着您的一些‘小毛病’往皇上跟前递话。这次皇上是真的生了很大的气,您赶紧想想办法,怎么让皇上消气才行啊”。
太子爷这些日子光顾着潇洒了,根本没留意十八的事情。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被凌普这么一说也开始担心起来。
自己这些年出格的事情不少,皇阿玛不都没真的处置他吗?
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可皇上这要是,一直这么抬举老大的话,那些支持自己的朝臣,可不见得会这么坚定了。
胤礽还想亲自确认下,皇阿玛私下里对自己的看法才行。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太子爷心里着了火一般,遥遥望着皇阿玛的御帐方向。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直郡王也在默默的注视着他的身影。
半夜里胤礽悄悄避开巡逻的侍卫,割开了御帐往里面床榻上张望。
胤礽手中的腰刀锋利无比,割开御帐的口子稍微大了点儿。差不多能把头勉强钻进去了,胤礽心底的大胆想法似乎被放了出来一般。
这是他成年后,唯一一次如此靠近不设防的皇阿玛!
外面的风从裂缝钻了进去,吹的地上的宫灯摇曳起来。
睡着的康熙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慢慢睁开了眼睛。
太子爷吓得半死,赶紧猫着腰偷溜了。
外边伺候的梁九功听到皇上咳嗽的声音,急忙进来。
“皇上,您是口渴了嘛?奴才给您准备的有温茶水。”
康熙喝了一口正准备继续躺下,梁九功却惊恐的睁大眼睛。御帐怎么有那么大的豁口?
“来人!有刺客”!
外头远近的侍卫听到梁总管的疾呼,不管不顾就急忙往御帐里冲。
康熙才刚睁开眼睛没多久,就被梁九功这一声大喊给惊到了。
影影绰绰中,只看到帐篷外无数拿着刀枪的影子往他的御帐冲来。
门口巡逻的侍卫,距离最近。
他第一时间就冲进了大帐,“刺客在……”哪字还没说出来,就诧异的看着胸口插着一把锋利无比的腰刀!
康熙年纪虽不轻了,可是刚才那一刀可是迅猛无比,力道强劲。
年轻的侍卫,震惊的瞪大双眼,不名所以地倒在了康熙的床榻面前。
梁九功一声短促的惊叫声,就这么咋呼着发了出去。
更多的侍卫匆匆往御帐周围聚拢。
所有人心里都无比紧张,这刺客怎么悄无声息接近了御帐的。他们这么多人在四周巡视,一点可疑行踪都没有发现。
该死!
梁九功见皇上前襟都彪了不少血迹,来不及收拾,就听见皇上吩咐,“叫御前一等侍卫,进御帐护驾。其他侍卫全部在周围警戒,其他人等靠近者诛杀之”。
冷静的一条条命令安排下去,康熙已经完全恢复了镇静。
第一个冲进来的侍卫,只能说他,命不好。在敌我未分之时,带着利器进了大帐。
御前一等侍卫进了御帐之后,皇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
“检查附近所有御帐,搜查可疑之人可疑之物”!
“遮”
侍卫统领也心头疑惑,“奴才在皇上御帐的寝室侧,发现了长达一尺的豁口,为利刃所划”。
康熙走到了侍卫所说的豁口处检查,“若是一般的利器,可没办法轻易划开这么厚的牛皮御帐。”
“所有皇子和王公大臣都全部看管起来,不可离开帐篷半步。李德全,去叫十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