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身旁女儿的视线,伊迪丝·莱斯特缓缓望过去,就这么看着她好奇的眼神扫了扫去,满脸写着求知,随后,她无奈一笑:“你用这个眼神看过我好几次了。”
“有想问的直说就好。”
“可能有些涉及个人隐私……或者说涉及我本人吧。”丹挠挠脸像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虽然她倒不介意听到任何答案。
“想问为什么没有感情还要跟他生下你?”
丹眸子一亮点头纠结:“但不是这个问题。”
伊迪丝撑着脸思索:“是想问……自己跟他有没有血缘关系吗。”说话的人格外平静,瞥到自己女儿迟疑后一脸尴尬笑容时,她被这模样逗笑,低声:“我只是让他认为是亲生。”
听到这句,丹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有种‘果然是这样’的感觉。
毕竟母亲明显对安德森格外不耐,如果说相处就算了,生下孩子……而且在自己每次谈论阿奇尔都不会喊父亲时,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不没有其它的想问了?”伊迪丝有些意外。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要知道你是我母亲并且对我很好就够了。”丹躺在靠垫上:“如果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反而我还会觉得解脱了。”
这句话结束后是片刻的安静。
当丹·迪斯特以为身旁人不打算再说话时,却突然有了声音:“其实你没有所谓的另一个母亲或者父亲。”伊迪丝正视前方语气温和:“当年不过是利用医院的技术伪装成的这一切罢了。”
“其实我也有想过告诉你,但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怕你会无法承受,哪知道这么一犹豫,就是十几年。”伊迪丝垂首:“甚至我都没能陪着你……”
“好了,不要去回忆那些了,都过去了。”丹反过来开口安慰。
这结果她并不震惊。只有意外,意外对方可以做的这么周全、瞒过所有人。
想到这里,丹笑起来带着鼓励安慰的语气: “说实在的,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我反而挺开心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余光扫了眼戴着面具的人,丹不过轻轻摇头,抬手放在对方手背上和母亲对视一笑。
终于有了可以彻底回击的期待和实感的一天。
“看来值得说的事又多了一件。”她垂下头不语,只默默握着母亲的手感受着温度。
片刻,丹·迪斯特跟着抬首时,发觉母亲正偏过头时不时看过来,她只释然一笑摇了摇:“这样就很好,另一方是谁不重要。”
笑着说完这些话,她仍挂着笑看向浮空车外的景色。
时至今日,同样的风景和路途,已不再同往日。
着陆的人即刻打开air投影,打开[阿奇尔·安德森]的对话框敲着字按下发送:
[我到了,带了一位老朋友。]
城堡大门识别身份后缓缓打开,仆人和往日一样识趣地上前准备去接客人的行李,入眼看到丹的时候,众人先是愣了一下。
虽说对于这个家里的人随机会消失这件事,她们已经从好奇渐渐变成了适应。
“不用帮忙了,我没什么行李。”丹笑着婉拒她们习惯性装出的热情,转而眼神示意母亲:“要去我的房间看看吗?”
“还是直接去书房。”她的说法留有余地。
伊迪丝轻轻摇头:“没事,去书房吧,以后的时间还有很多。”
“好。”她笑着点头,眼球转动着。退出和阿奇尔的对话框点开另一个:[我上去了。]
书房的门随丹她踏上二楼那刻缓缓打开,迈进时,她看了一眼克罗躬身,随后也像正站在屋内等待自己开口的阿奇尔·安德森象征性躬身。
同时,感受着他的目光扫过自己身后。
两人无视。
“这位是?”阿奇尔拧眉。
“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之前走的时候说过,我有事要讲。”她提醒着,身后是书房大门关闭的声音。
与此同时,书房里每扇窗户前的遮阳帘正跟着缓缓下降,察觉到视线变暗的阿奇尔拧眉扫了一眼,尽管不解还是稳住神态扫了眼克罗,随后定格在丹和身旁那位遮住面容的‘老朋友’。
今日,丹特意穿了一身深色,头发和往日不同特意披散在肩前,踩着靴子打开录像设备后正视面前的男人:“阿奇尔·安德森,对于伊迪丝·莱斯特绑架案一事,您有什么看法?”
听到这里的人苦笑不解地望向丹:“你这是在玩哪套?”他用怀疑的视线从上到下观察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像是轻笑像在看幼稚儿童:“还特意带朋友来讲?”
“这朋友你应该很熟悉。”丹环顾四周,示意打开书房正中间的大灯。
明明是白天,整个屋子像是陷入黑暗中映射一道亮得刺眼的昏黄灯光照在整个房间正中央的位置,也照在书桌前阿奇尔的身上。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犹如审问室里相望的两人。
碍于外人在场,阿奇尔收敛着情绪无奈一笑:“事情不是已经结案了吗,你前些日子找出案子背后的真相,那些帮凶也都被你绳之以。我当时也很意外这些事会跟他们二位有关,也想不到伊迪丝的兄弟会这么残忍……”
“何况你的母亲下落不明这么久,时至今日相信她也会由衷为你为她做的这些感到欣慰的。”
还没等憋着情绪和轻蔑的丹开口,就清晰的听到身旁母亲质疑的轻笑和吸气声:“安德森先生,您这番话说的真好听。”
听到母亲开了口,丹因为气愤的轻蔑转为没忍住的憋笑而肩膀抽搐。
看到这副画面,阿奇尔总觉得自己挂不上面子,尤其是对方突然站在一个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外人身旁来进行嘲笑,他攥起拳没了平和模样:“什么意思?这就是你带来的朋友?”语毕,他盯着克罗用眼神示意:把人请出去。
察觉房间仍旧没恢复灯光房门仍旧紧闭后,阿奇尔挑眉,扫了眼面无表情站在角落的克罗,瞬间了然。
“你还真是不得了。”这话盯着丹·迪斯特,却像是说给两人。
“你这孩子,不会觉得帮家族办了几件事,就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了吧。”他一边淡然开口,一边默默按下桌边的按钮,身后那幅画像宛如被一刀劈成两半缓缓拉开,显示出里面琳琅摆放整齐的各色兵器。
转身的人顺手拿起一柄常见的合成电力长刀。
看到这幕,丹的眼神望过去弯唇感慨:“弟弟可真是辛苦呢。”说话的人默默按着身旁母亲的肩膀拉开距离:“我今天来只是想探望一下父亲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她笑得亲切:“怎么还要对女儿兵刃相向呢?”
在灯光角度变幻下,丹从暗中缓缓扭过半张脸笑着看向自己母亲:“其实,比营养块要好吃的东西还有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