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着刚才,卡迈·安德森狠狠扯开外套略有崩溃地在上面疯狂踩着。
身上的痛感真实存在,除了无法反抗的实力差距,更让人厌恶且记忆深刻的屈辱是对方看向自己那眼神——什么意思,觉得我很可怜吗?!
这么想着,扶着墙壁起身的人愤怒地一脚踹在房门上,满肚子怒气无处发泄,一边骂着各种句子一边大口呼吸疯狂地挠起自己的头发。
直到望见正慢悠悠下楼的人,薇娜才松了口气:“他又在找你麻烦吗。”
“ 嗯——不算吧,这个年龄发发脾气有叛逆心 很正常。”丹耸肩,撅起嘴一副长辈的口吻摇头否认:“没办法,当姐姐就是如此辛苦。”扫了眼挂上诡异无奈表情的薇娜,她抬起手放在对方肩上轻叹:“不用担心,已经不会像从前那样了。”
“好歹我也驾驶机甲锻炼了那么久。”她安慰地拍拍薇娜:“你也要好好锻炼,省得遇上这种疯子。”
被逗笑,薇娜并肩继续跟着对方走着:“你还没告诉我,父亲怎么会答应你这么做的……你把风头都抢了。”
“有吗?反正现在在他眼里,我做什么恐怕都是为了他那破位置,也无所谓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走出城堡。
**
整理行李,丹长舒一口气摊在地上:“幸好我的东西不多,不然过几天肯定会很麻烦。”
“家族聚会怎么样,有人刁难你吗。”难得休息,凯特蕾尔坐在沙发上看着对方四仰八叉。
“托您的福,堵住了那些人的嘴之后我就溜了,十分安全。”丹顺势翻滚到沙发旁边用手臂撑在上面抵着脸颊盯着对方扬起笑容:“无事发生。”她竖起拇指。
“不过想想,我小小年纪经历的事情可太多了……刚从战场上活着下来好不容易喘口气就是家里有人想害我,那些弄明白之后又要提防自己父亲跟弟弟两个人,提防完了,现在又要去配合研究,不过二十岁的我,命运坎坷。”
她一边发自内心的感慨,一边双腿交叉伸着懒腰顺势用手放在脑袋下面枕着望着天花板。
凯特蕾尔瞥了眼身旁人,察觉对方语气轻松挂着无奈笑容像在自我调侃。
她低下头思索后缓缓开口:“可惜我没能早点认识你,也没能帮上你什么。”
“怎么这么说……每个人的关系都是循序渐进的,就算你跟我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也没什么义务替我做什么,我不愿意把你拉进危险吧这才正常吧。”丹继续盯着:“换成你,也不会把自己的问题扔给别人扔给我吧,何况这么复杂。”
“而且你也帮了我很多啊,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不是你把她的书看了好几遍,我也不会发现那个名字的落款,更不会知道母亲还有这方面的爱好,关于机甲的梦想,怎么不算帮我?”
“但那不过是……和你要处理的相比下,根本不算什么吧。”凯特蕾尔长叹。
“不,那个线索很重要的。每一点都很重要,你肯定知道细节决定成败啊。”她笑着接话。、
如果没有这点,我绝对无法确定莱茵就是母亲。
而凯特蕾尔也只是把这句当做安慰苦笑后陷入沉思:
自己拥有一个还算和睦健全的家庭,可丹·迪斯特在小时候就失去了母亲,也无法想象家人间会变成足以危害性命的存在,因为利益跟嫉妒来伤害彼此。
对方是从小处于恐惧跟危险中长大的人,在自己还坐在学校里享受着家人接送读书的日子,身旁人已经先写两次丧命,独自跟朋友离开了家,一边糊口一边调查母亲的案子,可以说没有一日安宁。
当年酒吧那个为了躲避相亲的自己,现在回想初见时对丹说出的话,真的是傲慢到了极点了啊 。
按着额头苦笑,陷入内疚凯特蕾尔沉沉闭上眼叹息,侧首看向枕着沙发闭目的人。
现在她又要因为信息素和身体的缘故再次离开。
这么凝视着,她突然有种感觉。
面前的人 看起来好疲惫。
对方看似天真活泼的笑容下到底是什么样呢?
除了沉重的表情外,自己好像从没见过丹消极的一面。
这么想着,凯特蕾尔挪动了身体观察起呼吸逐渐均匀进入梦乡的人。
跑在众人面前又推开自己的人私下也会痛哭或绝望吗。
那些日子里,你又是怎么度过的呢。
片刻,凯特蕾尔俯下身挽起散落的长发慢慢俯身,在对方额头落下一吻时,停顿了几秒。
起身时,她看着闭目的人默默替对方整理头发。
如果能够慢下来的话也不错。
但好像只有一瞬的,才叫幸福。
**
看着几天前在头版消息刊登的内容,结束实验的伊迪丝·莱斯特两眼一黑,按着额头难以置信地再次把消息念了一遍。
【莱斯特家族长子奥狄斯·莱斯特于四月十日被捕,因案情涉及人数较多,波及时间较长,此案还在紧密调查中。】
【四月十三日最新消息:奥狄斯·莱斯特于狱中多次尝试自杀,并且承认自己的罪行,但举止怪异,疑似精神方面出现问题,警方将会继续调查。】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揉着眉心:“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前几日自己女儿 语气雀跃的发来要过来找自己的消息,她品了品其中的的关系跟着轻叹。
虽然自己 对这两个人是死是活早已不在意,可起码从血缘上来看,这两人也是自己的哥哥跟弟弟,如果母亲知道了该会有多难过——
“祖母,您看起来心情不错。”丹看了眼花园中正给还未绽放的玫瑰浇水的泽维尔·莱斯特,看到对方嘴角挂着淡淡笑容,一时不知摆出什么表情:“您真的没事吗。”她不放心再次开口询问。
“我能有什么事呢。”她停下动作:“薇娜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你替伊迪丝、替我抓出了背后的真凶,我才能终于放下心不是嘛。”泽维尔露出笑容,只是有些无奈:“只是这些凶手让我太意外了。”
“更没想到他们会黑心到那种地步,去算计到你的身上。”说到这里的人还是难免露出片刻悲伤,随后又突然转换心情:“现在,他们两个人一个阴阳相隔,一个神志不清,产业也都留给我了,我这养老美得很,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完,她长叹一声苦笑:“就是有点感慨,可能自己真不适合养孩子吧,怎么这两个家伙就能坏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