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旧城一直被新城割韭菜，而那些不定期投放在这里的管培生，其实就是新鲜韭菜的一部分？”白羽言简意赅总结道。
在她看来，这其实就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而已。
蓝星被动植物侵占沦陷前，某些实力强大的国家，也没少干这种割韭菜的事情。
只不过，表现形式不一样罢了。
“是的。”赵经理重重点了下头。
前方到了十字路口，刚好红灯。
赵经理的车速，也渐渐慢了下来。
白羽手杵着腮帮，睨了正前方的红灯一眼，故作疑惑道：
“赵经理，其实我感觉有点奇怪，我们旧城的人难道就愿意这么认命么？为什么不尝试着反抗一下呢？新城怎么就那么厉害神秘呢？？”
她话语一出，双手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的赵经理，忍不住扭头望了她一眼。
这女人的这问题，不是脑子烧坏了，这直接是失忆了吧？
这人人都懂的常识问题一个接一个的，真是让人应接不暇啊！
内心吐槽归吐槽，对方毕竟也算是商场的大客户，关系还是得维护......
想到这，赵经理深吸口气，耐着性子给她解释道：
“反抗过，没用。新城的一切，对旧城的人而言，就是碾压式的存在。”
“哦，怎么个碾压法？”白羽一听坐直了身子，一副继续洗耳恭听的模样。
赵经理一脸诚恳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确实，这种碾压是什么，对他而言，就是一个记忆中的概念而已。
他确实说不上来。
至于新城和旧城为什么是这样的情况，他也不知道。
别人也不知道。
大家也不关心。
毕竟关心了，也没用。
仿佛从出生开始，一些默认的规则和理念，就和手臂上那个神秘的红色按钮及血条一般，出现了。
从小到大，他的脑海里无数次会冒出“我是赵允强，我有一个梦想......”之类的想法。
仔细回忆起来，他也曾悸动过，也曾憧憬过，也曾想以梦为马不负韶华过。
但时至今日，他的梦想是什么？
他越来越难回答内心的想法，也越来越没有新的梦想了。
当下如果非要有一个，那也许，就是好好活着健康活着而已吧......
梦想旧城的人都知道一条铁律：梦想枯竭，人的生命，也可能会面临枯竭。
他虽然正值壮年，但按照这样的想法下去，他可能，也活不久了。
想到这些，赵经理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和颓丧。
他默默叹了口气，但意识到隔壁还坐着他的“大客户”，今天他们商场还非常久违地卖了个超级大单，他的心情又瞬间好了起来。
“刷刷刷！”外面的雨点大了不少。
“墨女士，道路有点湿滑，我先专心开车了哈。”
绿灯倒计时还有两秒，赵经理已经急吼吼地把车启动开了出去。
*
两人到达白笑笑家所在的梦想旧城A3区51号小区附近的时候，那些给白羽送货的三辆小货车也刚好到。
这边倒是没怎么下雨，地面都是干的，但冷风刮来，飕飕飕的。
领头的司机给赵经理打来电话，说因为整个A3区都是老旧小区，到达小区门口的话，还要经过一条很窄的坡式巷道。
巷道限高和限宽，货车进不去，只能暂时停在小区外面。
还好，附近有一大块闲置空地，被用作了无人看守的临时停车场。
停车场上铺满了碎石子，最靠里的位置，则是齐刷刷一大排垃圾房。
再外面，则是两米高的临时围墙。
白羽刚下车，就闻见一股难闻的酸臭味，从空气中飘过来，她赶紧摸出口罩带上。
左右扫视了一眼，没有看见任何摄像头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