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女,几天不见,脾气见涨啊。”
李星月用手指勾住赵玉颜的下巴,面带微笑,眼神戏谑。
“哼。”
赵玉颜挡开他的胳膊,将几块玉石推到李星月面前说道:“想要就光明正大地来拿,偷偷摸摸的可不是君子所为,送你了。”
“几块破石头,我要它们干啥。”
李星月盘腿坐在软垫上,拿起两本奏章翻看着问道:“这活不是应该皇帝干的吗?你爹驾崩了?恭喜啊。”
“你爹才死了。”
赵玉颜心中暗骂,秀眼翻白:“父王身体不适,本宫暂时代劳。你来临安做什么?为了陆家?”
“闲着没事,出来游玩。”
李星月摸出一壶酒,淡笑道:“幽幽寒夜,一个人批奏章多没意思,宫里不是有教坊司吗,召过来几个歌姬舞女,咱们一起饮酒听曲,正好让本公子见识一下宫廷美人的风采。”
宫中耳目众多,赵玉颜刚刚参政,跟男子在宫中夜饮赏舞实在不妥,拒绝道:“时辰太晚,教坊关门了。想听曲赏舞,你可以去百花渡,京城的名伶花魁都在那里。”
“青楼女子,花点银子就可以见到,有什么稀奇的,怎么能比得上宫坊里调教出来的美人。”
李星月起身道:“堂堂公主,能把朝廷大臣抓进大牢,还召不来几个舞姬歌女,分明是在敷衍本公子。也罢,今个拿了你的玉石,就不为难公主殿下了,告辞。”
轻盈跃出窗户,李星月飞出皇宫,落在南北长街上,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石仔细打量。
通体冰凉,表面呈五彩色,内里晶莹剔透,玉石的材质是翡翠,并无奇特之处。引起李星月兴趣的是玉石里包裹的一个水滴状的冰蓝色小坠子,用空间晶石打造而成,像是一件储物器。
“咔嚓……”
李星月掰断玉石,取出小坠子,贴在眉心用神魂试了一下,竟然轻易就认了主。他立即用神念查看,小坠子里的空间很大,比一般的上品储物器还要大许多。整个空间内除了一口百米长,三米宽,高不到两米的黑色巨棺,别无他物。
“这形状,里面装的应该是灵蛇蛟龙之类的尸体吧?”
李星月御空而起,在城外挑了一处空地落下,取出巨棺,想要将其打开,结果用尽全力也没推动棺盖。
“我这一推,力道无穷,就是一座小山也得断裂,竟然推不动小小的棺材盖,这玩意是宝贝啊。”
李星月感觉捡到宝了,围着黑棺转了一圈,敲敲打打,确定里面是中空的,没发现有钉子之类的东西,试着往上掀,地面受不住,腿陷进了土里。他用灵力凝出一层坚冰再次尝试,棺材都带起来了,也没打开盖子。
“好家伙,这棺材最起码有几万斤重。”
李星月估算了一下棺材重量,取出无影剑用力劈砍,叮啷一声,剑身从中间断开,棺材盖上留下一条浅痕。
“嚓,一口破棺材这么硬。”
李星月眉头微皱,看见浅痕中有液体冒出,用手指蘸了一下,赤红如血,气味却是淡淡的木香。他在仙域看过灵木集,仔细想想,上面没有记载这种树木,可能是龙玄界特有的产物。
摸索大半个时辰,李星月又试了几种方法,依然打不开棺材,只好先收进储物器,用一根细丝穿过小坠子上的孔洞,编成一个手串戴在腕上,回到陆府洗了个澡才安然睡下。
天气阴沉,看不到日升月落,转眼几天过去,到了腊月二十六。李星月委婉地拒绝了裴令仪留下过年的邀请,与三女回了襄阳。他不是陆元轲,面对裴令仪的温柔关爱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别扭,只能敬而远之了。
年关将至,人人赋闲,商户们赶着这时段挣银子,推出各种法子招揽顾客,龙门街上车马密集,非常热闹。
与其他商户相比,望月楼门可罗雀,清净得很。胭脂水粉这东西,价格很贵,普通老百姓很少购买。望月楼的客户都是高门大户里的贵娘子,娇小姐,她们这时间要忙着走门串户送节礼,梳妆用品早就买过了。
“人生短短急个球啊,来呀来喝酒,抱着东边的美人,上呀上西楼……”
望月楼廊下,竹帘密封,暖炉小桌,一壶清茶,两个小菜。李星月靠在躺椅上,从帘缝里看着路上行人打发时间,嘴里随意乱哼着小曲。
谢云清四女到渡口会馆和以前楼里的姐妹,雅琴,韶雪梅、澹台容等人聚会了,家里只剩他一个。天气虽冷,对他并无影响,点个炉子就是觉得暖暖地舒服。
“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王八犊子宁愿孤单……”
一名中年女子掀开门帘,走进廊下,李星月立即收声,转头道:“夫人,店里今天不营业。”
“奴家青岚,见过李公子。”
女子矮腰一礼,走到李星月身边拿出一张请柬说道:“小姐命我将这个送给公子。”
“你家小姐是谁?”
李星月接过请柬,里面写着画舫银灯,龙门江渡,寒宵幽梦,请君一晤。
“公子去了便知。”
女子后退几步,转身离开。李星月用神念追踪,女子乘坐马车进入襄阳城,进了一家八通镖局,但是并未向任何人复命。
“小姐,襄阳城的,能是谁呢?”
镖局里的人李星月一个也不认识,监视了女子一刻钟,见她没有异动,也就没了耐心。
收回神念,突然想起老黑传过话后,蒙古皇室全无反应,简直是嚣张至极。当下就想赶去蒙都给他们一个教训,李星月起身后又想起晚上佳人有约,思量片刻,好奇心作祟,觉得有空再去蒙都也不迟,慵懒躺下,轻轻摇晃。
一个白天悄然而过,夜半子时,李星月飞出望月楼,片刻之间来到渡口上空,看到靠近南岸的地方飘着一艘舫船,舱门口吊着两盏银色灯笼和一串风铃。
“竟然是她……”
神念查过,李星月知道了船内女子的身份,犹豫良久,轻轻落在船上。
画舫不大,只有一间小舱屋,装饰素雅简洁,一床一桌,两张圆凳,几幅山水小画。慕容汐伏在桌上,秀发垂落,两眼微闭,脸上犹有泪痕。
“叮叮叮……”
一阵风儿吹过,风铃脆响,慕容汐抬头看向门外,见到李星月后有些不敢置信,揉揉眼睛,起身走到船头,紧紧抱住他,清泪如珠:“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哎……”
李星月心中暗叹,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
慕容汐沉默了一会,仰头询问,眼中似有晶光:“没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吗?”
“嗯……”
李星月沉吟道:“这些年过得好吗?”
“不好。”
慕容汐幽怨道:“一点也不好,你走了那么久,我思念的要发疯,怎么会好?你那天为什么不理我?我回去哭了一夜你知道吗?”
“我知道也没办法啊,你已经……”
李星月无奈道:“已经……成婚了……我……”
“成婚怎么了?”
慕容汐睁大眼睛说道:“你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既然可以抢谢姐姐,自然也能抢我,除非你不喜欢。”
“不是……”
“不是什么?”
李星月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无奈道:“以前年少无知,现在我学好了。”
“所以,你是打算放弃我了……”
慕容汐看着李星月,悲切道:“曾经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也都不算了,是吗?”
明明你都嫁人了,怎么说的好像我背信弃义了一样,李星月实在理解不了慕容汐的想法,只能沉默以对。
“看来我说对了。”
慕容汐目中泛泪,看着江水发了一会呆,走进屋子,转身说道:“你进来。”
李星月稍作犹豫,见她眼睛通红,不由得心生怜悯,依言走进船舱。慕容汐关上门,抓着他胸口的衣服说道:“成婚的三年不算,本姑娘在龙门街等了你六年,而且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六年,你可以负心,但是今天晚上,我要你留在这里。”
“额……这娘们心里没有伦理道德吗?这可是大宋啊。”
李星月一脸惊愕,慕容汐面色绯红,咬牙道:“怎么,本姑娘的六年,换不来你李星月一个晚上吗?或者,你觉得我水性杨花,自甘下贱?”
“不是。”
李星月摇头道:“我没经历过这种事,脑子有点乱,你考虑一下这么做的后果。”
“你是一个混账,但本姑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后纵有悔恨,也好过爱而不得,遗憾终身。”
慕容汐弹指灭掉屋内灯盏,把李星月推到床上,笨拙的去解他的衣服。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面红耳热,心跳加速,慕容汐手心泌汗,羞臊的很,李星月嗅着她身上馥郁体香,心中隐有所觉,侧身盯着慕容汐的脸颊低头轻吻。
汉江之上,雪花悠悠,小船儿随风摇曳,荡起一道道轻波涟漪,叮咚风铃声不时响起,向着四周扩散消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