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欢愁喜怨痴嗔,千回百转女儿心。
装饰素雅的卧室里,郭芙独坐妆台,右手支着侧脸,眼神游离。一想到嫁给李星月后要跟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心里就泛酸。
“芙儿。”
门外响起黄蓉的轻呼,郭芙应了一声,起身打开外室的门,见黄蓉身后站着两个小童,疑惑道:“他们俩是……?”
郭芙这反应很明显不认识李星月带来这俩孩子。院里风冷,黄蓉将杨破军和杨婉仪领进屋里,审视着兄妹俩问道:“两个小顽童,快跟婆婆说实话,你们叫什么名字,爹娘是谁?”
“晚辈杨破军,杨婉仪。”
“见过黄祖母,芙姑姑。”
谎言已经被破,兄妹俩恭敬施礼,杨破军将雷霆司攻打明教,爹娘准备来襄阳定居的事情讲了一遍。
郭靖心里一直牵挂着杨过,常常因为他暗自叹气,如今改邪归正,再好不过,黄蓉欣慰道:“明教这种帮派,早就该退出来。”
夜里不方便去买新衣,郭芙屋里也没生炉子,黄蓉说完拉着杨破军和杨婉仪回卧室。郭芙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暗思:“杨大哥两个娘子就生了两个孩子,李星月有四个娘子,怎么会……莫非他身体抱恙?”
天上漆黑如墨,地面灯火如星。
二十多里转眼即到,李星月在空中一个急停,缓缓落在屋檐上,凝眸看向北边。五里外,小七穿着一套束腰淡黄棉裙,正从渡口方向往回走,旁边林子里两个青年男子拉上蒙面巾,飞身而出,一前一后出手偷袭。
“什么人?”
小七横空侧闪,躲过两个男子先手一击,落地后两掌齐出,拍向左边个子稍高的男子前胸,嘴里轻斥道:“敢在这里作乱,你们好大的胆子,不想要命了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跟小七姑娘春风一度,我就是死了也心甘啊。”
高个男子嘿嘿浪笑,与小七对了一掌,两人各退三步,另一名男子趁势出手。小七自小跳舞学艺,耗费了潜力,习武多年只有二流水准,两人男子实力都比她强,对战经验也丰富,没用几招就占据了上风,将小七逼的险象环生。
“呼……”
东门街不宜久留,一名男子甩袖洒出迷药,小七吸入少许,心知不妙,转身往渡口奔去。
“小美人,今天晚上你是跑不掉了。别害怕,我们不会杀你的,嘿嘿……”
“看身形,有可能还是个雏,咱们哥俩有福了,哈哈。”
两名男子淫笑追赶,小七跑出百米,突感手脚发软,回头一看,两名男子距离不足一丈。她心生绝望,想要开口呼救,猛然撞到一物,被反弹力震得往后仰。
双手胡乱一抓,被一只手握住手腕,小七借力站稳后仔细一瞧,面前竟是李星月,她心神立安,软绵绵的趴在李星月怀里,闭眼不语,清泪默流。
“李星月!”
路上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两名男子看清面容,瞬间头皮发麻,如坠冰窖,一股寒气从心底直冲天灵盖,脚下一点冲进树林,玩命奔逃,恨不得长出八条腿来。
“咻……”
等两名男子跑出五百多米,李星月屈指一弹,两道银光如流星般穿过树林,一闪而逝,两名蒙面男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大洞,满脸不甘的倒在地上。
“这么晚了,去渡口做什么?”温软娇躯在怀,馥郁体香入鼻,李星月默运寒功,压制本能。
迷药劲还没过,小七全身酸软,提不起力气,柔柔道:“睡不着,到白芷姐姐那玩了一会。”
叶白芷在渡口开了一家艺馆,招揽培养了一些姑娘,卖艺不卖身,靠茶水糕点和出场费赚钱。小七偶尔去帮忙教学,夜路走多了,被两个色鬼盯上。
“那女人脑子不正常,没事少和她打交道。”
“叶姐姐挺好的啊……”
“谁家好人一门心思做老鸨,开青楼啊。”
李星月调笑道:“她又不缺钱,也不是贱籍,不嫁个郎君好好过日子,非在这不正经的行当里混,不是脑子有病是啥?”
“公子你误会她了。”
小七在教坊司里长大,最是知道青楼女子的艰难,抬起头认真道:“艺馆里的姑娘都是沦落牙行的苦命人,白芷姐姐将她们买回来,传授技艺,保她们清白之身,是在积德行善。”
“照你这么说,她是想做个女菩萨……”
李星月淡笑摇头,不置可否,安静了一会,小七气力恢复,两人一起往东门街慢走。小七落李星月一个身位,几次欲言又止。眼看路程越来越短,她鼓起勇气牵住李星月的手指,面生粉霞,低头看着地面。
“哎,勾人的小妖精啊。”
李星月是个粗俗浅薄之人,面对小七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他嘴角微翘,享受着被佳人心悦的成就感,若无其事的继续迈步。小七见他没有拒绝,芳心暗喜,梨涡浅笑,柔情蜜意满怀,葱白玉指穿过指缝,与李星月十指紧扣。
“二十六七了还赖在这里不走,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怀好意。”
临近望月楼,小七心虚松手,李星月伸手揽住她的杨柳细腰,在额头浅浅一吻,摇头轻叹:“傻丫头,眼光太差了,以后有你后悔的。”
说完他推门进屋,小七摸摸额头,小声自语:“我才不傻呢。”
铜炉升白烟,银灯映佳人。
后院里,妙玄点着安神香,在西厢房配制珠粉,主室小厅,圆桌上摆放了一大堆布匹、首饰、脂粉、名贵药材之类的东西。公孙绿萼和谢云清挑拣着往六个木箱里分装。
“准备这些,是要给谁送礼吗?”李星月掀帘入内,随口提问。
“嗯。”
谢云清瞅他一眼,温柔道:“马上就是腊月了,给绿萼妹妹,奴家弟弟,还有公婆家各备了一份年礼。”
“二位娘子蕙质兰心,玲珑剔透,夫君能娶到你们,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星月有些浮夸的称赞一句,与二人一起挑选东西。
当初离开时,他并没有知会陆家,想用时间淡化亲情。但是裴令仪每年都会派人来送东西,而且因为一直见不到人,冒险来襄阳看过好几次。为了安抚她,风媱女扮男装,使用迷魂术才糊弄过去。
“骗了婆婆这么多回,今年总算不用再做戏了。”
东西装好,公孙绿萼和谢云清弯腰上锁,李星月盯着两人曼妙身姿,歹心暗起,眼神如火,悠悠道:“萼儿,云清,我饿了。”
谢云清心思灵敏,美目含羞瞪他一眼,公孙绿萼柔声道:“厨房有菜,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热热。”
李星月搞怪道:“馒头,大白馒头。”
谢云清低头看看,娇笑道:“那你去绿萼妹妹屋里吧,她那有。”
“谢姐姐厨艺精湛,蒸的馒头又白又大,小妹自愧不如,夫君去她屋里,定能饱餐一顿。”公孙绿萼性格含蓄,脸皮薄,但与谢云清相处久了,并不生分,忍着羞意开了个玩笑。
“既然二位娘子如此谦让,那咱们就打个赌吧,谁赢了听谁的。”
李星月拿出一枚铜钱,坏笑道:“要正要反?”
“正!”
谢云清随便选了一面,公孙绿萼被动选反,李星月用大拇指轻轻一弹,铜钱翻转起飞,去势用尽后落下。临近桌面时他伸手一拍,把铜钱盖住,谢云清和公孙绿萼不约而同的凑到桌前查看结果。
“哈哈,你们两个都输了。”
手掌挪开,铜钱竖着镶在桌板里,李星月得意一笑,嘿嘿道:“今晚我说了算。”
“你肯定耍了手段,这个不能作数。”
愿赌不服输,谢云清和公孙绿萼想要赖账,李星月自然不愿意,摆出太极起手式,轻喝道:“既然二位赌品不好,那咱就论一论拳脚,让你们见识一下少林绝学,沾衣十八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