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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裘千尺迷糊道:“你要我的女儿,她才六岁多……”

说到这里,猛然想到自己已经在这幽深地洞里待了十二年之久,女儿公孙绿萼此时已有了十八岁,登时忧伤满怀,恨意再生,疯癫的仰头大喊道:“公孙止啊公孙止,你这个狗贼,我的小萼儿啊,呜呜呜呜……”

见她情绪失控,大喊大叫,痛苦不已,李星月砍了一根擀面杖粗细的枣树削成长矛,从石壁上拉下来十多根藤蔓去了细枝绿叶编成绳子,将一端绑在长矛上。

裘千尺哭够了,对李星月说道:“你这个趁火打劫的小狗贼,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和公孙止一样的狼心狗肺,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女儿许给你。”

“呵呵。”

李星月盘着绳子淡笑道:“公孙止跟别人说你早就死了,你的女儿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娘亲在这里,你不同意也没关系,反正我本来就是路过,上去之后自去江湖中逍遥,你女儿又不是国色天色的大美人,我才不稀罕呢。”

“你不喜欢她还要她,更是该死。”

裘千尺被公孙止害到如此地步,对薄情男人已是恨极,当下咻咻咻连吐几枚枣核,李星月脚下微动,身子似风中柳枝摇摆不定,将三枚枣核轻松躲开:“你这小小枣核,比郭靖那憨货的铁羽差远了。”

裘千尺见奈何他不得,便一个劲的骂他小狗贼,小淫虫,李星月不疼不痒道:“骂吧,这地洞想来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来,你今天索性骂够了,后半辈子老实等死。”

“俗话说得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往后你可别后悔。”

我的萼儿如今也不知是何模样,这小贼说得对,若今日不把握住机会,以后恐怕只能老死洞中了,不如就应了他,反正有公孙止那个狗贼在,他也未必能带走萼儿,裘千尺一念至此,当下说道:“好,我答应你了。”

“上去也未必是好事啊。”

李星月叹息一声,手中绳子飞出一截,缠住裘千尺的腰,脚下一点飞上枣树梢,在从石壁上借力攀登到距离洞口最近的地方,手臂一挥,长矛带着藤绳飞起二十多米,冲出孔洞后落下横在洞口。

拉着藤绳跃出洞口,回身把裘千尺拉上来,李星月打量四周,发现洞口在一个小山峰上,峰下是个面积不大的山谷。草木良多,绿意正浓,花朵满地,五颜六色,白鹿成群,仙鹤闲庭漫步,正中位置有一片青瓦木楼,很是漂亮。

裘千尺不能走路,李星月不愿背她,用树枝藤绳做个吊凳,让她坐在上面,砍了一根两米长的粗枝当作扁担,挑着她晃悠悠的下山。

“一会就能见到公孙止了,开不开心?”

花丛中有石径小路,李星月从中走向木楼,笑着调侃道:“你们夫妻十多年没见了,肯定想念的很吧。”

“小贼,闭嘴。”

裘千尺看着熟悉的场景,心思复杂至极,十年一梦,当初被推落鳄鱼潭时,她还是一个貌美少妇,如今已经成了半人半鬼的丑八怪。

“什么人,站住。”

距离木楼百米时,几个绝情谷弟子发现二人,拦住去路,李星月说道:“快去把公孙止叫过来,我把他老婆送回来了。”

“胡说,谷主夫人十多年前就已过世,哪里找来这么个丑八怪来侮辱我们谷主。”

“咻”

裘千尺吐出一枚枣核,说话弟子来不及反应咽喉就被击穿,裘千尺看着其他几人冷声说道:“都给我滚开。”

弟子们不敢再拦,李星月按照裘千尺的指引,将她挑到一处大厅内,厅内并没有人,裘千尺在主位坐下,对跟着来到厅外的弟子喊道:“你们都进来。”

二十多个绿袍弟子走进门,裘千尺打量两眼伸出手指开口说道:“十七、十三、小九、小五,你们仔细看看,当真一点也不认识我了吗?”

每喊一个名字,她就指向一个人,绝情谷的普通下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被她指到的几名弟子认真打量了一会,实在认不出,裘千尺便提了一些谷中旧事,众弟子这才相信她的身份。

“夫人,您这些年去了哪里,怎会变成这般模样啊?”十三疑惑的问道,当年裘千尺可是个上等美人。

“小姐来了。”

裘千尺还没回答,门口传来呼喊,一身绿裙的公孙绿萼小跑进来,看着主位上的裘千尺,满心惊愕,二人四目相对,裘千尺伸着手激动道:“你是萼儿,快过来让娘看看。”

公孙绿萼走到她身前跪下,柔声问道:“你真是我娘吗?”

“傻孩子,娘还有假吗。”

裘千尺看着眉目清雅,轻灵娇美的女儿,伸手摸着她的脸,哭咽道:“我的萼儿,竟已长这么大了,乖女儿,娘这幅模样是不是吓着你了?”

母女之情,冥冥之中自有感应,公孙绿萼心神颤动,眼神湿润:“没有,娘还活着,女儿心中欢喜着呢。”

母女俩抱着哭了一会,裘千尺让弟子们退去,对公孙绿萼说道:“把你左边腰间朱砂印记,让娘看一下。”

自己的印记从未让外人看过,公孙绿萼彻底信了眼前之人是自己娘亲,她挺直身子,一手拉着衣服,为难的看着李星月,李星月蹲下身子笑道:“正好让我也看看。”

“娘!”

公孙绿萼满脸羞红,娇嗔一声。

这小贼武功不弱,我若叫他出去,他定然以为我要言而无信,到时候翻了脸,反而不妙,裘千尺呵呵一笑道:“算了,改日在看。”

“公孙止那个狗贼呢,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不出来见我?”

“爹和大师兄出谷去了。”

公孙绿萼疑惑道:“娘你干嘛骂爹爹呢。”

“不要叫他爹。”

裘千尺厉声道:“公孙止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娘现如今这个样子,都是被他害的。当初他背着我与丫环偷情,还想要私奔,被我抓住后他为了保命杀了那个贱婢,然后向我假意悔过,待时日长了,我放松警惕,他给我饮下毒酒,挑断四肢扔进丹房下的鳄鱼潭,若不是我命大,只怕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裘千尺越说越气,提着公孙止的名字破口大骂,一边是将自己养大的爹,一边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娘,公孙绿萼不知该怎么应对,柔肠百转,满面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