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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丫侧过头,看向现在的新娘亲——顾千兰。

“娘......我......我爹和阿爷阿奶说,我娘亲已经死了。”

瑞诗紧紧地咬着唇,眼眶中闪动着泪花,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不解和困惑。

“可是......她好像,真的是我亲娘。”

“我......”

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瑞诗的脸颊滚落。

小姑娘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和弟弟的娘亲明明还活在这个世上,可阿爷阿奶和爹爹,都说娘亲去世了。

她依稀记得,好像是去年的某一天,一觉醒来之后,爹爹便告诉她,他们再也没有娘了。

“我的四丫!我的好孩子,娘真的好想你。”

“娘离开你们,都是被逼的,实在是......你爹他......”

“他根本不是个东西。”

定氏哭着上前几步,一把将四丫拥进怀里,一时间母女俩抱头痛哭起来。

顾千兰轻声地叹了口气,悄悄地从屋里退了出来。

刚才瑞书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她得过去看一看,那孩子恢复说话以后,还是头一回表现得如此异常呢。

“瑞书......瑞书?开开门,我是娘亲。”

“瑞书......”

瑞书的屋子里静悄悄的,顾千兰侧耳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只听见隐隐有孩童的抽泣声传来。

她的心里莫名地一紧,略微加重了敲门的力度。

过了好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房门这才缓缓地开了一道缝。

瑞书的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见确实只有娘亲一个人在外面,才总算是放下心来一般,彻底把门打开。

“娘亲......你快快进来,咱们把门关好,不能让其他人进来。”

瑞书一边急切地说着,一边动作飞快地拉起顾千兰的手,将她让进屋里后,又快速的将门栓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瑞书?刚才那位......应该是你和你姐姐的亲娘,你怎么......”

顾千兰心底的疑惑逐渐扩大,两个孩子对待定氏的反应,显得截然不同,让她好生奇怪。

她的目光在瑞书的身上审视着,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娘亲......”

瑞书的声音颤抖,小小的肩膀不停地抽动着,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他的脸上滚落,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他一下子扑进顾千兰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的身子。

小家伙的哭声里,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呜咽,像是饱含无尽的困惑和委屈,在屋子里回荡。

顾千兰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背,无声地安抚着,动作轻柔而坚定。

直到小家伙哭累了,声音渐渐地低下来,顾千兰才轻轻地将他从怀里推开。

她温柔地擦去瑞书脸上的泪,眼底满是心疼。

“我的大宝贝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你可是咱们家的小男子汉,有什么难过的事,说给娘听听,让娘给你分析分析。”

瑞书抬起小脸,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娘亲,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在他的心里,早已经把眼前的女子,当做是自己的亲娘,再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这段日子以来,眼前的娘亲对他和姐姐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母爱。

他只知道,再也不想回到过去,再也不想跟原来的那个娘在一起。

“娘亲......我没事的。”

“我只是......看到那个婶子,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罢了。”

瑞书顿了顿,称呼定氏那个亲娘为——婶子。

顾千兰轻轻地挑了下眉,对于瑞书的态度感到万分不解和意外。

“我能不能......能不能就待在房里,不要出去跟她见面?”

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娘亲。

顾千兰看着瑞书,按下心底的疑惑,并没有继续追问。

“好!既然你不想出去,娘亲绝不会逼你。”

“不过,你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定要告诉娘亲,知道吗?”

顾千兰轻轻地揉了揉瑞书的发顶,眼中满是关爱。

瑞书紧紧地抿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不是故意要瞒着娘亲,实在是......有些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另外一间屋子里,定氏搂着四丫,母女俩哭得如同泪人一般。

好不容易等到两人都哭累了,定氏这才抬起袖子,替两人抹了把眼泪,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闺女。

“我的好孩子,娘亲现在若是在大街上见到你,几乎就不敢认。”

“瞧瞧你这一身衣裳,肯定很贵吧。”

定氏拉着四丫的手,小心地摸着她身上的罗裙。

浅蓝色的罗裙,质地十分的轻柔,布料细腻如丝。

轻轻地摸上去,柔滑的触感从她的指尖传来,仿佛春风拂过湖面一般。

“娘亲,我这身衣裳不算什么的。”

“顾娘亲说了,如今我和弟弟都在孝期,要穿些素色的衣服,不能穿得太好看了。”

瑞诗看着亲娘,眼中闪着孺慕之情,耐心的解释道。

“这么好的衣裳,还不算什么呀?”

定氏不由得咂舌,手指头反复磨蹭了几下四丫的衣裳。

这么好的料子,给一个小丫头片子穿,真是糟蹋了呀!

若是她也能穿上这种料子的衣裳,该有多好啊!

“嗯,之前爹爹的死讯传来之前,我和弟弟穿的衣裳比这个好看多了呢。”

“今天这一身,还是因为大贵和希月成婚,才找出来穿的。”

小姑娘说着,不由得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等到明天,恐怕我们还要穿更素净,料子更寻常的棉布衣服。”

“这些好料子的衣裙,只有等出了孝期才有机会穿上身了。”

瑞诗现在已经被教导了许多礼仪事务,不再是原先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干些杂活的小丫头了。

“等出了孝期?”

定氏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好几度,“等你们出了孝期,这些好衣裳恐怕就都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