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一行人艰难走着,南木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南星一贯带着笑意的脸上也变得有些麻木;不是他想这样,实在是这些日子过得太糟心。
先是公主逛青楼,好不容易找回来继续赶路,结果路上那个小草姑娘又作妖;公主的贴身婢女不知被她骗到哪儿,他们找了三两日都没找到,最后无奈下只能先走。
等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马车上的银子被偷了,一想就知道是谁;恼恨不已,那个该死的村姑。
这公主没了人伺候,一路上生了两次病,可是被折腾得够呛;哎,南星心里苦巴巴,这祭祀大人是长翅膀飞了不成,到底是怎么跑这么远的。
一行人麻木朝前面走着,突然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南木眼睛亮了亮;急忙将蛊铃拿在手上仔细瞧着,最后目光落在白雪皑皑的山林。
眉头皱起,这是什么意思,大祭司总不能在山里吧;这个天气进山,那不是在找死嘛。
南木见他神色不好,沙哑的声音响起:“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南星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说好,现在这个情况;到底算好还是不好,好的是追踪蛊活着,这说明大祭司也活着呢。
不好的是,这指示有点太奇怪,大祭司怎么可能进山呢;难不成又是迷路,那个路痴应该····不会吧,眼神有些崩溃。
这一路上的捉迷藏,他神经一直在紧绷着,现在就快要彻底崩了;再找不到,他要疯了。
南木看着精神萎靡的人,轻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安慰道:“南星,我们找个村子休息下吧,你这样还有公主都快要受不了了;至于大祭司随他吧,命大就活着,命短的话······”
剩下的话没说完,他们都明白什么意思,这一路上实在太艰难了;他们真得尽力,要是还找不到的话,那就算了吧。
到时候将公主送回去,陛下要怎么处置都随便,他已经彻底没辙;心实在太累。
声音有些嘶哑道:“木头,我们找入口上山吧,根据蛊铃指示;大祭司在山上,如果还是没找到的话,那就····算了吧,我们实在撑不下去。”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
南木轻轻“嗯”了一声。
南星看着一脸冷漠的木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哭,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主子;他们真得是命苦啊。
“木头,你说咱们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这辈子摊上大祭司这么个不靠谱的东西。”
其他护卫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地;就当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他们也对大祭司气得牙根痒痒。
南星以为南木不会回答,谁料他一本正经道:“确实不靠谱,若是能找到,回去后我们辞官吧;这日子没盼头,还是辞官过几天安生日子吧,摊上那么个混蛋主子,跟着他别想安生。”
听他这么说,南星心里倒是好受多了,打起了点精神;认真道:“走,我们上山,成不成就在这一次了;兄弟们。”
“好”
一行人慢悠悠来到盘龙山脚下,正准备上山,突然树上飘下来一个人;目光冷然看着他们,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南星正想上前,被南木一把拉住,这个人不简单;抬头看了眼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路,态度恭敬了些。
“这位兄弟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找我家主子的,请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雪翎的人。”
今天轮到杨一巡逻,他本来在树上靠着,看着那一行人越来越靠近;本来不想理,谁知他们居然还想上山,这怎么可以,若是被宁姑娘知道了,那岂不是要怪他看守不利。
杨一听到雪翎两个字的时候,愣了下神。
那一闪而过的惊讶,没有逃过南木的眼睛,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人知道大祭司,知道就好,那说明他们没有找错人。
南木朝着他拱拱手道:“这位兄弟,不知能否帮我们转告下,就说家里来人接他了。”
杨一颔首,态度比之前缓和了点,轻声道:“你们等下,这件事我要告知下姑娘,没有她的命令你们不能上山;先在这里等着,我半个时辰内回来。”
说完足尖一点,飞快掠了出去,眨眼不见了人影。
留下南木南星对视一眼,满眼疑惑,什么姑娘;这看着像个土匪窝啊,难道说大祭司被绑了当压寨夫人,好像·····还真有可能。
他虽然路痴还不让人省心,但那张脸确实能看,被抓上山也不是奇怪的事。
南星神色有些纠结道:“木头你说万一大祭司现在做了压寨夫人,那我们怎么带他回去呢,这抢也抢不过人家吧;这山寨看着就不简单,连一个巡逻的身手都这么好,他们没有胜算的吧。”
南木沉着脸,一本正经道:“看情况吧,实在不行我们假装先走,到时候去山寨偷人就是。”
······偷人??
还能这么干嘛,不好偷的吧,大祭司那么大个人就是偷成功;怕是也不好运下来吧。
山上宁悠悠正在无聊溜达着,室内种菜的事情已经交给爹了,她现在无事做呢。
正在出神的时候,杨一的身影缓缓落了下来,在面前站定;恭敬道:“姑娘,有一队人找到山脚下,说要找雪翎。”
宁悠悠闻言眼神有些迷茫,下意识问道:“你说谁?”
杨一默了默,眼神有些无奈,好吧;合着姑娘这是压根忘了这人吧,重复了一句。
记忆慢慢回笼,拍了拍手,唉呀妈;那人太没存在感,搞得她都忘了有这么回事了,眼睛亮了亮,直接道:“让他们上山吧,正好结算下他们祭祀在这里花的银子,咱可不能白养着他。”
“·····是”
他还是不要跟姑娘说自己的猜测了吧,那一行人怎么看着也不像是富裕的,难不成碧落现在不成了;不然为何这些人如此落魄,算了,他还是老实将人带上来,姑娘自会处置。
他只管听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