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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霖灰溜溜跑了,从林立钟家里出来之后,直到跑出了靠山村才停了下来。他没想到,这村里人竟然这么护着林立钟,明明是个外来的知青,在当地不应该孤零零的,无依无靠吗?这林立钟凭啥不一样?

估计季霖怎么也想不到,这林立钟会道亲戚窝里来下乡吧,这靠山村里出来十个人,七个人都能和林立钟攀上亲戚。

一时摸不清林立钟的底细,季霖今天这口气也只能暂时咽下了,眼看也快中午了,他就慢慢地往县城走回去了,没办法,刚才把赶车的都得罪了,这里又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他只能步行。

讨厌的人走了,感觉院子里的空气都清新了。

“冬爷,今天谢谢您了,多亏了您在。”林立钟挺感激张建国的,从一开始来村里,就无形之中受到了他的照顾。

“没啥,这人是我带来的,要是因为他让立钟受了委屈,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张建国心里还是挺有分寸的,“再说了,就立钟你这一身的力气即使我不出手,你也吃不了亏,哈哈。”

林立钟也认同张建国的说法,不过有能力是一回儿事,被人护着是另外一回儿事了。

“冬子,瞧你说的,还是多亏了你,这谢啊,你该当的。”杜玉娟跟林立钟的想法一致了,再说了,立钟以后还是要在村里生活的,多个真心关照的人是不一样的。“你这中午啊也别回去了,我等会就做俩菜,你跟靖安啊,好好喝一顿。”

“五姐,不用了,我家那口子还在家里等着呢,我这一放下车可就带着人过来了,也没跟家里交代一声,得回去的。”

五姐是喊得杜玉娟,当初杜玉娟跟着她奶奶回村里,老支书怕她被人欺负,就把她放到了张家的排序里面,她年纪大在那一辈了排行老五,所以张家的人习惯喊她五妹,五姐,后嫁进来的媳妇们和村里其他人还是喊她名字。

“那就该晚上,反正也没啥事,正好立钟这里有野兔子,我亲自下厨,你可一定得来,靖安从滨城带来几瓶好酒过来,晚上我喊上老舅一起来家,你可不能忘了。”

“哎,好好,五姐,我一定来。”张建国一听到有好酒,就不客气了,他可是好久没有尝到酒味儿了。“那我先回去了,五姐。”

“冬爷,慢走。”林立钟把人送到了大门口,直到看着人出了巷子,才返回院子里。

“小五,今天来这人就是昨天上午钱媒婆说的那人吧。”杜玉娟已经回了堂屋,也下好了茶,此时正坐在炕上,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林立钟的跟前。

“嗯,名字能对上,看来就是这个人了,”林立钟端起茶杯来,放到了手里暖手,刚才在外面那么长时间,她手都凉了。

“哼,八成是钱婆子在咱这受了气,回头去主家那边挑唆的,让人过来找麻烦呢。”杜玉娟这下倒是理解宋大娘的愤怒了,没想到这钱媒婆这么黑心。

“嗯,看样子不像,估计是觉得我拒绝了相看,这人心里不服气吧。”林立钟倒是觉得应该是季霖自己找上门的,跟钱婆子关系不大,毕竟这崔家可是落户在村里的,但凡想要过得消停点,就不会明目张胆地给自己下绊子。

之前,钱媒婆就已经得罪过宋大娘了,也就是当时赶上敏感的大环境,而且老支书为人公正,要换做其他人试试,早就给他们家穿上小鞋了。

但是现在,钱媒婆是不敢了,乱糟糟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老支书还是稳稳地坐在支书的位子上,再加上林立钟的威胁还是起到了作用,所以她在收到季家那一块钱之后,就没再登林家的门,谁没事上赶着找削啊。

“有啥不服气的,这相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女方不同意,怎么还要打上门来啊,这也忒不是东西了。”

“二奶奶,您别生气,犯不上,这家人本来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也是,唉,这年头啊,稍微出格一点都要遭人惦记。”

“不过,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我估计这家子也蹦跶不了多久了,”林立钟想着之前跟门卫大爷闲聊时听到的事情,估计这姓季的这个也干不长了。

“怎么滴,他家得罪人了?”杜玉娟倒是反应快,她也是工作了二十年的人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见过。

“对,何止是得罪,简直是往死里得罪,还不只一家,估计这几天就能有消息了。咱也不用管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二奶奶,咱还是盘算一下过年的事情吧。”

今天娘俩本来也是要商量过年的事情的,这都快过腊八了,年味一天比一天浓了起来,过年需要的东西,也要开始一点一点准备了。

之前林立钟在家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林妈操心,林家在城里,不用祭祖啥的,所以,这年过起来也简单,但是在靠山村这里,杜玉娟是有亲人的,过年就不能太随意了,上到祭祖,下到拜年的,很多事情都有忌讳。

所以,林立钟就打算让杜玉娟来忙活这个年,她就负责后勤,需要啥,她去淘换。

“对,对,对,不想那些糟心事儿了,我都好多年没回来了,今年过年要走不少亲戚,不行,我得去问问舅妈去,这些忌讳我也忘了一些了。”

杜玉娟办事向来是风风火火的,说完拿着林立钟之前放到堂屋的本子就要出门,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等会儿要问的问题都列好了,她准备把要忌讳的东西都记下来,省得漏下。

林立钟看了看时间,赶紧把人给拦下了,这都要吃晌午饭了,还是先吃饭要紧。

之后的几天,林立钟就安心在家里跟着杜玉娟开始忙活,没有去县城里晃悠。

直到三天之后,林立钟估摸着谢仁的菜也用的差不多了,就一早起来,步行去了县城。

这次林立钟本来是打算给谢仁送点菜就回去的,但是想到季霖上次闹过之后就没了动静,还是决定去王家看看,打听一下消息,顺便听听新的八卦,上次韩淑霞的事情听了一半,还挺好奇的,大家现在基本都不搭理韩淑霞,也不知道后续的发展怎么样了。

今天谢仁家的早饭不是汤面,嗯,是炸酱面,他一个客户最近家里来了一个北平的亲戚,为了照顾那人的口味,这几天都是当地的特色菜,这炸酱面谢仁之前没做过,研究了几天,昨天才下手,这是第一锅,昨天晚上做好已经很晚了,正好今天早上试试味道。

配上林立钟带来的小青菜,和他之前发好的豆芽啥的,一共整了四样青头,往面里一加,这味道一下子就上来了。

林立钟也难得吃到顺口的,一连吃了三大碗,吃得谢仁的脸色都变了。

留下饭钱之后,林立钟就赶紧溜了。

来到纺织厂家属院之后,林立钟没有着急去王家,她上次听到方老太太说过,这季家好像是住在六好楼那边,跟门卫大爷打听好地方之后,就绕过王家往旁边去了。

这已经9点多了,上班的上学的都走了,就剩下那些老的老,小的小,还有没工作的人在家了。平时一贯安静的家属院,今天却是格外热闹。林立钟仔细看了一下,这热闹的来源处正是季霖家所在的六号楼,也就赶紧围了过去。

六号楼二楼上,季家的大门敞开着,屋里的人正在争吵。

“妈,赶紧把钱给我,王哥都跟我说好了,只要把钱给他,我相中的那个手表今天就可以到手了。”季霖开始不耐烦了,他都跟人约好了,今天上午十点去约好的地点交钱拿货,这段时间县里查的紧,他可是好不容易联系上的王哥。

“唔,没钱,家里哪还有钱了,”王又龄一边收拾着被儿子翻得乱七八糟的柜子,一边说道。

“怎么没有,明明还有两百块钱的,快点拿出来给我。”季霖知道家里还有钱,上次他爸妈说话的时候,偷听到的。

“没有了,哪里还有钱了,上次因为你赌,就是那件事钱都花光了,哪还有钱给你。”王又龄下意识的反驳,差点就秃噜嘴了,这房门还开着,她赶紧转身想去关门,这要是让邻居听到就不好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等王又龄到门口,就被季霖给拽住了。

“妈,家里还有钱,你不用骗我,赶紧去给我拿过来,快点。”季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拽住王又龄就开始推推搡搡,这手上一个没注意,就把人给推倒了。

王又龄被儿子推倒之后,头撞到了柜子角上,这额头一下子就肿了起来,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期间季霖一直站着不动,连手都没伸出来。

“季霖,我是你妈,你竟然推我。”王又龄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一直疼爱的儿子。

“知道知道,知道你是我妈,那妈赶紧给我拿钱吧。”季霖没有一丝心疼和后悔,不耐烦地催着王又龄拿钱。

“没钱,说没有就是没有了。”家里仅剩的两百块钱是准备托人 给季霖找工作用的,她跟季松都商量好了,可不能让季霖给拿了。

“别废话,我可都听到了,还有钱,赶紧的,”季霖已经耐心耗尽了。

“没有了,呜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啊!季霖,你要干什么?!”王又龄本来就是想哭闹一番,让季霖自己消停的,没想到季霖竟然对她动手了。

本来是在门外偷听的邻居,一听见这王又龄的哭喊声,感觉不对劲儿,这可不像装出来的,几个跟季家相熟的人就赶紧跑进屋里去了。

林立钟上来之后首先听到的就是王又龄的哭喊,紧接着就有人进屋去了,知道季霖在家,她也没往前靠,反正屋门还开着呢,在外面听也一样。

此时季家屋内站满了人,季霖手里正拿着扫帚,往王又龄身上打。

大家赶紧把人给拉到一边了,按说,季霖是个大小伙子,这帮大娘婶子们没他力气大,是不好拉开的,但谁让季霖个子小,人又瘦呢。

“季霖,你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跟你妈动手呢,你可她亲儿子。”

“就是,就是,这也太没个当儿子的样了,连亲妈都打。”

“等你爸回了,非得让他好好教育教育你。”

大家其实刚才从门外都大概听明白了,这是季霖要钱,王又龄没给,至于是真没钱还是哭穷,大家倒是不在意,毕竟谁有个像季霖一样的儿子,也不愿意把钱拿出来的。

要说起来这王又龄也是自找的,因着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自小跟着她婆婆在乡下生活了一段时间,就觉得亏欠了儿子,娇惯地不成样子,小学好赖是上完了,为了上初中那也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

初中的时候,就跟人打架斗殴,跟街上的那些个二流子厮混,初二的时候,差点因为这个被学校开除了。

季爸知道之后,按住儿子狠狠教训了一顿,好歹地把初中上完了,这高中,季霖是打死也不上了。

季爸看儿子这样儿,估计高中也难毕业,索性就没让儿子继续上,给儿子弄了个临时工的名额,进了纺织厂。

这一干就是五年,本来今年打算让儿子考正式工的名额,也给儿子准备充分了,只要季霖好好看那些资料,进厂绝对没有问题,结果这小子,天天围着一车间的一个年轻女工转,根本没有好好复习,这不就没能考上。

这才有了王又龄去给黄梅造谣污蔑那一段,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厂里查出来了,被记过了,再有下次,就要被开除了。

谁知道,这王又龄全心全意为了儿子谋划,儿子季霖竟然对她动手,所以,她越想越伤心,一开始的哭喊也变的真切起来,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这劝架的人看着也不免唏嘘,大家都知道这平时王又龄多宠这个儿子,家里的半点活儿都不让他插手,没想到,这养来养去,却养出仇来了,看来老话说得没错啊,惯子如杀子,这儿子就是不能惯着。

“行了,吵吵啥呀,有你们什么事儿呀,你们谁啊,姓季啊?也来管我家的闲事儿。”季霖不耐烦地说道,这群人平时自己大娘婶子地喊着,完全是听季爸的嘱咐,都是厂子里的职工家属,不能太得罪了,但是他这会儿已经没有进厂的希望了,也懒得维持了。

“哎,你这孩子,咋说话呢,怎么不能管了,别说大家都是邻居了,就是陌生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妈挨打。”一位大娘真是被气到了,说话的音量一下子就上去了。

林立钟来精神了,众所周知,无论什么年达,这中年大妈都不好惹啊,她们开怼的信号就是嗓门突然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