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棠你,你这个贱人死了就要死透点,为什么还要跑出来祸害人?”
“而且,而且,冤有头债有主,你,你,你还去找亲手杀你的人,找我干什么?”
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说这中间真有什么隐情?
沐晚棠满脑子疑惑。
自己有记忆空白,那这个隐情,会不会和那段空白记忆有关?
她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关于这个女人的信息。
从自己记事到脑袋受伤,从昏迷中醒过来,再到来南临工作挣钱。
除了商场里的那次,再也没有关于她的一丝一毫的记忆。
随着她努力回想,脑海里一片空茫空白,像被裹上了一团迷雾,怎么也看不到。
后脑也开始隐隐作痛,像有一双大手要将她的头生生掰开,痛到不能自已。
沐晚棠脸色泛白,呼吸越发急促,双手抱着头,慢慢躬下身子。
啊,好疼,好疼。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为什么只要一触及那段记忆空白,她的头就像要裂开了一样?
今天她必须要把事情弄清楚,那段空白记忆到底是什么?
她到底把什么给忘了。
忍着剧痛,紧紧抓住女人的手臂,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啊啊啊!!!不要不要,放开我,你是鬼,快放开我。”
范雅茹顿时吓的魂都快飞了,挣开沐晚棠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沐晚棠磕头作揖,
“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别来找我好不好?不要来找我。”
“你找错人了,杀你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我我我承认当年的事我有参与,可是我真的没想杀你。”
“是思语,对对,是思语和董子骞,是他们,他们利用完了你,为了永绝后患才杀你的。”
思语?
董子骞?
又是这个名字。
剧烈的头痛让沐晚棠身子晃了晃,踉跄了两步,差点站不住。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是什么人?为什么又要杀她?
沐晚棠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仿佛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纸。
“我求求你了,不要来找我,不要找我索命好不好?”
“我我也没想到,思语那个丫头会下手那么狠,居然用石头砸死你。”
“如果,如果我在场,一定,一定不会让她那么做。”
“可是,可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范雅茹嘭嘭的磕着响头,额头被磕出了一个大包,血丝都快渗出来了。
“求求你,求你看在你师父杜权锋养育你二十几年的份儿上,放过我吧。”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给你叫个医生?”
护士看出来沐晚棠看起来非常难受,过来询问,试图扶她起来,但被推开了。
沐晚棠再次抓住范雅茹,逼问道,
“你把话说清楚,思语是谁?董子骞又是谁?”
“告诉我,他们到底是谁?你又是谁?”
“……”
范雅茹战战兢兢的诧异的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双手,心里的恐惧渐消,混乱的意识也清醒了过来。
“你没死?”
她能抓住自己,自己还没死。
难道?这个贱人不是鬼?
她真的没死?
想到这,瞬间彻底不害怕了。
用力挣开沐晚棠的手,慢慢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没有死?那你他妈跑出来吓老娘?”
一脚踢在沐晚棠身上,距离太近,又事发突然,这一脚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沐晚棠被踢的倒在地上,这样还不解恨,对着她就是一顿恶毒谩骂,不堪入耳,
“你个没人要的烂货,垃圾,要死就死透点,干嘛还活过来?故意吓老娘是不是?”
“你这种人,就不该活在这世界上,干脆替好人死了得了,免得跑出来吓人。”
“哦~,我明白了,你就是杜权锋那个窝囊废的女儿是不是?”
“呵呵,我当是谁呢?
不过想开也不奇怪,你们朝夕相处那么多年,你又长了一张会勾人的狐媚子脸,你们该不会早就不是什么师徒关系了吧?啊?哈哈哈……”
她越骂越起劲,引得围观的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站出来替沐晚棠说话。
“哎,你这女人怎么回事,看你穿的也不错,更不像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干嘛和一个小丫头过不去?”
“对啊,人家小姑娘知恩图报,你可倒好,在这里无端谩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他们也不是傻子,这两人谁善谁恶,孰是孰非怎么会判断不出来?
这个女人看见这个小丫头,先是跟见鬼了一样,磕头作揖,现在确定人家没死,就开始恶毒诅咒。
一看就是她当年跟人合伙害过人家。
“我劝你做人善良点,小心亏心事做多了遭报应。”
“你们给我闭嘴,遭报应?该遭报应的是她,不是我。”
见现场风向一边倒,范雅茹恼羞成怒,将矛头直接对准现场所有人。
“你们是瞎吗?看不出来是这个小贱人装鬼吓唬我在先吗?”
“我骂她怎么了?她就该骂,欠骂。”
“这个小贱人被人丢在山上,是我的丈夫好心把她捡回家,好吃好喝的供着,养了她二十多年。”
“可是她,却恩将仇报,不仅挑拨我们夫妻关系,欺负我的女儿,闹得家庭不和睦。”
“小小年纪不学好,这种人就活该受苦遭罪不得好死,就该,就该被天打雷劈。”
不顾及沐晚棠已经陷入极大的痛苦,又趁她没防备,朝她身上踢了几脚。
每一脚都特别用力,恨不得一脚踢下去,直接把她踢死。
直到被护士和围观群众七手八脚的拉开,才算完事。
这一幕和记忆深处的某个场景重合了。
一个很黑的地方,两个女人,用力踢着一个年轻女子,将她踢的倒地不起。
还有一个男人,发疯的打她,浑身的骨头都像要被打碎了一样,嘴里不停的在咳血。
血沫子堵住了喉咙,涌进了鼻腔,呛进了气管。
……
那些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她想靠过去,看清他们的脸,可越是靠近,头就越疼。
浑身的血液,也像要凝住了一样,越来越冷。
无休止的辱骂声,完全不顾她死活的殴打声,还有,还有冰冷的锁链被拖拽发出的哗啦哗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