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做。既然是舅舅给我指的明路,那我就做。”
郭雨侬不敢有丝毫犹豫,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一旦失去,就彻底完了,所以必须要把握住。
“舅舅,我一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我对你没有期望,”
一旁的江彦差点破防,幸好多年来练就的强大自控力让他紧急刹住了车。
果然三爷把那为数不多的柔情都给了家里的那位。
他们只配拥有说话带锋,怼人毫不留情的三爷。
还是半大孩子的郭雨侬直接被怼到大脑宕机。
以前就听过这个舅舅狠厉果决,冷漠无情,嘴巴还毒,今天真的是让他领教了。
但也由衷觉得,这种与生俱来的嚣张狂傲,不可一世,也只有他配得上。
褪去了身上的傲慢浮躁,一同消失的还有长久以来负面久积的戾气。
反之,郭雨侬的身上多了一丝以前不曾有过的沉静成熟。
“谢谢舅舅,”
“江彦,带他去看合同,”
江彦点头应是,带着郭雨侬去了对应部门。
另一边,三个小家伙跟着沐晚棠出了医院大楼,像做贼一样,蹲在旁边的花丛里。
“哥哥,你说妈咪和那个叔叔聊得是不是时间有点长啊?”
“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小逸也一脸严肃。
他也觉得有点长。
而且,有种自己家白菜被外边的野猪惦记上了的危机感。
怎么办?好想把妈咪藏起来。
可是如果不让妈咪有社交,妈咪肯定会不高兴。
眼看着太阳西沉,艳丽的余晖将片片流云染成了红色。
潜藏在草科花丛的某些物种也开始活动起来了。
就蹲这么大一会儿,两个小家伙被咬了好几个包。
雨儿还好一些,有保镖护着,帮忙驱赶。
在医院里的时候,沐晚棠就隐约感觉有人在跟着她。
刚刚在楼下,和李长生父子聊天的时候,更是如此。
甚至,隐约听到她家三小只的声音。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今天没跟来,还真以为他们就在自己身边呢。
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沐小姐,接下来您去哪?”
司机邓雷跑过来请示,眼睛却往沐晚棠背后的草丛里瞥了一眼。
正对上三个小家伙警告他别说话,否则……
三只小手不约而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自刎的动作。
沐晚棠看了看天色,回一趟自己租房子的地方,再赶回宸宫也还来得及。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个地方,”
这段时间差点在医院里定居,自己租住的房子有一段时间没回去了。
“沐小姐,我要负责您的人身安全,”
沐晚棠不禁以手扶额,她真的不需要被保护。
而且,这万一有事,还不一定谁保护谁呢?
可是看他那如果不让他跟着,就像要了他的命似的表情,最后还是妥协了。
一路驱车到了自己租房子的小区。
这里是普通小区,住的也基本都是上班族,还有一部分老人。
突然一辆价值千万的豪车惊现,还引来不少围观。
纷纷都在猜测这车里坐着的是什么人?
这小区什么时候住进来这么有钱的人了?
透过车窗,看见路人频频投过来的好奇目光,沐晚棠后悔的闭了闭眼睛。
这让她怎么下去?
这车太高调了,等回去了,一定得跟那个男人说,以后不要给她派司机派车了。
不然根本没办法出门啊。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还是没迈出那道坎儿,最后让邓雷把车开了出去,自己跑步进来的。
却不知,身后不远处,一个带着渔夫帽的黑影也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
上次走的匆忙,也没料到会这么久不回来,东西都没来得及遮起来,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沐晚棠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窗子关紧,龙头拧好。
没等喘口气,房门就被敲响了。
“谁呀?”
对方没有回应。
沐晚棠没贸然开门,而是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搬来这个小区没多久,住的也不多,除了房东,没有熟人。
而且,她认识的那几个朋友,没有人知道她搬到这里来了。
所以,或许是敲错了吧。
不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你是谁?敲错门了吧?我不认识你。”
对方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这一次,敲的更有节奏,仿佛每一下之间都没有变化,一直保持一样的频率。
这个敲门声让沐晚棠莫名的感到心烦,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一丝不安,甚至头也开始隐隐作痛。
突然,敲门声戛然而止。
那股无名的烦躁也随着周围变得安静,而烟消云散。
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
紧接着又是两下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你,到底是谁?不要再敲了,我不认识你,”
门外的男人蹙了一下剑眉,这个小女人竟然说不认他?
才放出来一天不到,就野了?
没什么耐心等里边的人开门,直接从衣兜里拿出一把钥匙,开了锁。
门打开,在里边没见到人。
萧御宸的眉心皱得更紧了,在客厅中央站定,
“出来,是我。”
听见熟悉的声音,厨房门后边,攥着擀面杖的沐晚棠顿时松了口气。
丢掉擀面杖,像终于见到家长,有了靠山的孩子,一路小跑着从厨房里出来。
“你怎么来了?”
轻瘪着小嘴幽怨的埋怨着,
“来了,干嘛不应一声?就知道一个劲儿的敲门,害得人家还以为是歹人呢。”
萧御宸从中听出了她的些许害怕,对他的小小抱怨,以及在他之前,还有别人敲了这扇门。
但有些事,他知道就好,她不需要知道。
大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心,
“我来接你回家。”
沐晚棠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暖流。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要接她回家。
对于她来说,家不需要有多大的房子,不需要多么富丽堂皇。
只要有她珍视的,同时也珍视她的人在等她,那边足矣。
眼睛有些酸。
“没出息,”
看出了她的异样,男人也没拆穿她,而是长臂一伸,直接把人揽进了怀里。
为她驱散心里的不安,护的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