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担心地说：“可是你爸爸残废了……”
顾韫川的语气十分无所谓，“死不了，担心那老头干嘛？”
一听顾韫川说顾舜安是老头，岁岁就笑了。
虽然奥特曼叔叔这个爸爸当得不行，但是他看起来挺帅挺年轻的，算不上老头呀。
顾韫川伸出手指按在岁岁柔嫩的脸颊上，提提她的唇角，“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闻言，岁岁立即露出八颗牙的假笑。
顾韫川松开手，“这就不必了。”
岁岁收起笑容，担忧地看顾韫川。
顾韫川察觉到她的视线好笑道：“怎么了？”
岁岁斟酌着问：“顾叔叔对哥哥不好，哥哥是不是很委屈？”
顾韫川神情很是平常淡然，“还好，反正我爸从来没给我关心，他最喜欢的就是在外面花天酒地。”
岁岁不知道顾韫川这些年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要是爸爸不管她，她就要难过到晕过去了。
“用不着为我担心。”顾韫川说，“有些人是不需要亲情的，虽然我爸对我不太好，但他每个月都会给我很多生活费。比起绝大部分人来说，我已经很幸福了。”
岁岁这才知道顾韫川是真不稀罕顾舜安的父爱。
她立刻道：“是的是的，顾爷爷很疼哥哥，我也很疼哥哥。”
顾韫川顺着她的话往下问：“你怎么疼我？”
岁岁：“给你送很多很多礼物呀。”
顾韫川摇摇头，“我不缺礼物。”
这下岁岁开始为难了，韫川哥哥不缺礼物的话她还能怎么疼他呢？
顾韫川偷偷摸摸观察着岁岁的表情，叹息：“你有那么多哥哥对你好，我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家里玩耍。其实我也能接受孤独，只是家里太大太冷了……”
“我去找你玩！”岁岁立马开口，“我只要有空就去找韫川哥哥，保证不会让哥哥孤单的。”
顾韫川在心里偷笑，“其实你不用勉强……”
“不勉强！”岁岁斩钉截铁地说，“一点点都不勉强的！”
“我怕你哥哥不会同意。”
“哥哥们是不会阻止我去陪朋友玩哒！”
顾韫川露出满意的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丝绒盒，“那这个你收下好吗？”
里面是一枚星星发卡，上面镶嵌着璀璨夺目的钻石，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
岁岁很喜欢，但是想了想又拒绝了。
“我不能要，无公不受母，哥哥你在我生日的时候送了我那么漂亮的城堡，我刚找到爸爸的时候送了手链，我不能再收哥哥的礼物啦。”
她发现韫川哥哥真的好喜欢送她亮晶晶的东西。
顾韫川失落地关上盒子，“好吧，我毕竟不是你的亲哥哥，也不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虽然这枚星星发卡是定制的，钻石都是我一颗一颗选的，也耗费了很长时间才做好，既然你不喜欢的话，我回去就丢了。”
岁岁惊愕地眨眨眼。
韫川哥哥这几天咋怎么不对劲？
关键是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我要！”她还是中了顾韫川的圈套，“我很喜欢这枚发卡，谢谢韫川哥哥！”
顾韫川一下子高兴起来，“那我给你戴上。”
他拿出星星发卡别在了岁岁的黑发上。
目睹这一幕的路聿风忿忿不平道：“臭小子，给我女儿戴个发卡而已，那架势怎么跟戴钻戒一样？”
他越想越气，准备现身打断这个“仪式”。
身后的许杭拼命拉住他，“路总冷静。”
路聿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性格轰然倒塌。
“妈的这臭小子当着我的面蛊惑我女儿，要我怎么冷静啊？！”
“小小年纪就当绿茶男，我给他点颜色瞧瞧！”
许杭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拽了九头牛，游轮的地板都要被路聿风带起来了。
“路总冷静，您现在出去的话，那您在岁岁小姐面前的形象会大打折扣的！”
路聿风突然停了下来。
许杭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他都成功哄骗我女儿时常去找他玩了。”
许杭劝解道：“路总您不是说过吗？尊重岁岁小姐将来的选择，而且岁岁小姐才五岁，哪里懂什么男欢女爱，她现在对顾少爷就是妹妹对哥哥的心思，您就放宽心吧。”
许杭真是难得说那么多话。
作为助理，需要时刻阻止老板的失态。
路聿风不说话了。
道理他都懂，可心里就是堵得慌。
想到他闺女二十多年以后就要嫁给其他人，他心里就闷闷的不舒服。
许杭道：“我有一个办法能帮路总脱敏。”
路聿风问：“什么？”
许杭：“路总您现在就开始看其他父亲送女儿出嫁的视频，看多了眼泪就流干了，等您送岁岁小姐出嫁的时候就不会哭了。”
路聿风：……
“你这什么馊主意？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许杭忙不迭闭嘴。
路聿风无奈地看了眼靠在一块看星星月亮的岁岁和顾韫川。
算了，许杭说的有一定道理。
可能岁岁会一直拿顾韫川当好朋友也不一定。
他这个老父亲就不阻止她交友了。
“走吧。”
他和许杭刚离开岁岁没几步，房间走廊的灯就全部灭了。
不远处还传来“嘀嗒、嘀嗒”的水声。
这里是住宿区，怎么可能会有水呢？
水声离他们越来越近，路聿风沉着地吩咐许杭：“先去控制室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许杭没应声，路聿风突然听见又利器捅进皮肉的声音，他冷声喊：“许杭？”
眼前只有迷糊的景象，他看见许杭骤然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他立刻蹲身去查看许杭的伤势，却摸到了一手温热粘糊的血。
不过幸好还有呼吸。
除了鬼怪之类的灵异事件，路聿风实在想不到有其他什么人能无声无息地刺伤许杭。
幸好岁岁随手在他口袋里塞了几张符箓。
路聿风不疾不徐把符箓缠在指关节处，在冰冷潮湿的气息猝然靠近时，他挥出一拳，好像打到了什么实体。
那坨结实的东西在他拳下骤然消散。
片刻后，走廊重新恢复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