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本来想去找路聿风的，走到一半却突然有点想哕──不小心吃太多了。
拍拍自己的胸口顺气，岁岁走到游轮甲板吹海风。
夜里的海黑漆漆的看起来有点恐怖。
风吹得岁岁柔顺的头发猎猎翻飞。
她突然感觉到什么低头一看，下方的甲板处站着一个穿条纹短袖衬衫的少年，他的眼睛比蓝宝石还要好看。
海风把他的柔软的黑发吹得凌乱。
他平静地望着远处的海平面，海鸥略过停在他肩头，他也没有动一下。
岁岁越看越觉得这个少年眼熟。
她朗声朝下方喊道：“韫川哥哥！”
顾韫川大梦初醒般抬起头，看见的就是岁岁趴在栏杆上，对他露出灿烂笑容的一幕。
岁岁浅绿色的裙摆在夜光下熠熠生辉，像精灵坠落人间时翅膀扇动簌簌的闪粉。
好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岁岁也是穿的绿色裙子，他还误以为是精灵。
顾韫川浅笑着跟她打招呼。
一群佣人就在这时浩浩荡荡地跑到他身后。
“少爷，还是赶紧回房间休息吧。老爷不让您出来吹风，这样会生病的。”
顾韫川神色淡淡，并没有什么表示。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带头那人道：“要是少爷不肯回房，我们就只好把少爷绑回去了。”
顾韫川示意岁岁等等他，才看向佣人，嘴角勾起极浅的弧度道：“你们大可以试试。”
佣人咬咬牙准备上手。
“韫川哥哥！”
顾韫川听见娇甜的呼唤，抬头一看，岁岁竟然翻越栏杆跳了下来！
他瞳孔瞬间放大，立马伸手把岁岁接在怀里。
“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顾韫川把岁岁放到地上责备道，“要是风一吹你就被吹进海里了。”
“没关系呀！”
岁岁十分自然地说：“我相信韫川哥哥肯定会接住我的。”
顾韫川怔住。
岁岁捏住顾韫川的衣摆，眼神犀利地看向顾家佣人们。
“这些是坏人吗？”
佣人刚想解释，顾韫川就说：“嗯，是很坏很坏的坏人，他们在逼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岁岁凶巴巴地看着那群佣人，随即握住顾韫川的手，大声道：“跑！”
还没等那些佣人反应过来，岁岁就已经拉着顾韫川逃跑了。
身后的顾韫川捏了捏岁岁的小手。
软软的，跟没有骨头似的。
要是大力点捏，她会哭吧？
顾韫川刚用了两成力，就立刻松开了。
她还是个小孩子，要是弄哭就不好哄了。
岁岁拉着顾韫川在甲板上跑了一圈，最后找到一间没人的狭小杂物间，躲了进去。
顾韫川看见岁岁张开嘴巴想说话，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接近，伸手放上她的脸，牢牢扣住她的嘴唇。
接触到岁岁脸颊的一瞬间，顾韫川愣了愣。
她的脸好软好弹，好像糯米糍。
呼吸在他们中间流连。
顾韫川用气声说：“外面有人。”
被捂住嘴不能说话的岁岁紧张兮兮地点点头。
顾韫川这才松开手。
岁岁娇嫩的肌肤上迅速出现了五条红痕。
顾韫川：“抱歉。”
岁岁疑惑地眨眨眼睛，“为什么要抱歉？”
杂物间又黑又小，岁岁泛着星光的小鹿眼比夜幕中的星星还要亮。
顾韫川摇摇头，说：“没什么。”
外面的脚步声消失，岁岁才好奇地问：“那些人为什么要强迫韫川哥哥干不想干的事？”
顾韫川随口扯谎道：“我爷爷逼我做作业，我不想做。”
岁岁恍然大悟地张开嘴道：“怪不得韫川哥哥不开心呢，我也不喜欢爷爷逼我做作业。难不成写完作业考试就能考一百分吗？”
顾韫川附和笑道：“写作业是天底下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岁岁赞同地拼命点头，“就是说呀！”
她说完，非常认真地看着顾韫川的脸，眼睛都快贴到他面颊上了。
“韫川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顾韫川沉默几秒，“没有。”
“那你的脸怎么白白的？是那种生病的白。而且你眉心的黑气也好重呀，是不是有坏鬼鬼在纠缠哥哥？”
顾韫川注意到其中一个字眼，“也？”
岁岁道：“嗯嗯，刚刚碰到一个奥特曼叔叔，他身上阴气好重的。”
顾韫川没有去想所谓的‘奥特曼叔叔’是谁，而是转移话题道：“你是来参加晚宴的？”
岁岁每次回答别人问题的时候都要点头，这样显得非常认真且重视，“我跟爸爸来的，韫川哥哥也是来玩的吗？”
顾韫川道：“这次晚宴，是我爷爷和你爸爸共同举办的。”
岁岁开心地笑道：“那我有空要见见韫川哥哥的爷爷，韫川哥哥是我的好朋友，我要谢谢顾爷爷让我和哥哥当朋友。”
顾韫川却说：“没什么好谢的，和你交朋友的是我不是老头子。”
游轮顶层的VIp套房里，年迈的老人打了个巨大的喷嚏，对面的路聿风瞬间退后几步。
老人佯装愠怒道：“我身上又没有病毒，你那么害怕干什么？”
路聿风玩味道：“我今天把女儿带来了，不能把感冒传染给她。”
顾老爷子神秘兮兮道：“听说我孙子和你女儿走得挺近，有空给我见见你女儿呗，我想看看她的模样俊不俊，和我孙子配不配。”
说到这个，路聿风就没什么好脸色。
一个个的，都肖想他闺女。
“我女儿比天仙还美，没人配得上。”
顾老爷子不开心地‘啧’了声，“又不是要订娃娃亲，我喜欢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叫我爷爷怎么了？更何况我孙子那性格，难得有几个玩得好的。”
“我见见小囡囡，送她点礼物。”
“礼物可以，见面没必要。”路聿风道，“更何况顾董不是给你生了好几个孙女吗？那么多小姑娘叫你爷爷，知足吧老爷子。”
一听路聿风提起顾舜安，顾老爷子的脸色比茅厕还要臭。
“那逆子的孩子加起来都能绕地球两圈，一见着那些孙子孙女我就脸盲。”
路聿风调侃道：“你死后，顾家的财产都不够你孙子孙女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