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目眦欲裂地喊:“小七姐姐!”
随着她话音落下,捆住胡小七的透明的丝线愈发绞紧,深深嵌进胡小七的肉里,只要再用力就能把她的手掌脚掌齐根斩断!
胡小七忍到头发全部被汗湿透,即使如此,嘴边还是溢出了一丝难以忍受的痛吟。
清扬道长狂笑着,贪婪地吸收通过丝线传送过来的鲜血。
像吃到了什么绝世美味一样舔着嘴唇。
“这狐狸血堪比琼浆玉露啊!”
胡小七艰难地转头看向岁岁,“快……跑!”
岁岁眼里不断溢出眼泪也来不及擦,她知道她现在是打不过清扬坏道士的。
她狠狠心,转头就跑。
现在去找白无常叔叔或者帝君来救小七姐姐都比她留在这里成为小七姐姐的累赘要好。
才跑了没几步,她的脑袋就“铛”的一声撞到了类似玻璃的东西,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清扬道长嘲笑道:“这里被我施加了结界,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等我吸干了狐狸血,就吃了你这个肉嫩的小孩子补补身体。”
胡小七身体里的血源源不断地流向清扬道长。
清扬道长现在正得意,跟胡小七炫耀起来。
“我骗宋岐说你这只狐狸精蛊惑了凡人这个办法真的是太聪明了,不管他是伤到了你还是你的情郎,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损失。”
“不好意思啦小狐狸,你的千年修为归我了。”
已经失去血色的胡小七忽然笑了声。
“臭道士,吸本胡仙的血,你承受的住吗?”
清扬道长享受的表情猝然凝滞在脸上,原本涌向他的血液倒流回胡小七的身体!
清扬道长的脸逐渐涨紫,就像一个要被吹破的气球,他的脑袋越来越大,跟炸弹爆炸一样“嘭”的一声炸开,脑髓脑花溅了一地。
──清扬道长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契合他的身体就这么毁了。
趁清扬道长还没恢复,岁岁迅速掷出南方鬼帝杜子仁送给她的铜镜,铜镜锋利的边缘隔断了捆绑着胡小七的丝线。
胡小七从空中跌落,岁岁默念大力咒伸手接住了胡小七。
胡小七就像刚从血池里走出来,头发布满血污。
岁岁用衣袖仔细地擦干净胡小七的眼睛。
“姐姐,我们快点回家。”
胡小七虚弱地望着地上脑袋开花的清扬道长告诉岁岁:“有这臭道士在,结界不会解除的。”
岁岁把胡小七平放在地上让她先好好休息。
走到一根粗壮的大树旁边,把小手放在树干上。
她在心里念诵大力咒,小手微微使劲,一根两个成年男人合抱才能围住的大树就被她连根拔起──岁岁倒拔垂杨柳!
岁岁扛着大树冲清扬道长挥过去,刚刚恢复意识的清扬道长就感觉有几百头猪那么重的力度给了他一个逼斗,以决定性的力量把他拍飞,像烂泥一样黏在墙上撕都撕不下来。
岁岁把树扛回原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她走到墙边用力把清扬道长撕下来,轻松地拎在手里左摔右摔,像是在玩溜溜球。
“岁岁。”胡小七喊停她,“把我扶起来。”
岁岁随手把清扬道长丢在一旁,“小七姐姐我来啦!”飞快走过去把胡小七扶起来走到了清扬·烂泥·道长身前。
胡小七勾起一个虚弱但绝美的笑容。
“人间有传言说我的先祖妲己挖过比干的七窍玲珑心,我今天就来挖挖你这臭道士的魂,看到底有多丑。”
她五指弯成爪直接穿破清扬道长的胸膛,把他的魂魄从这具身体里面拽了出来。
“岁岁,找个可以装东西的容器。”
岁岁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在自己的口袋里找出了一个喝完的养乐多瓶子。
“我喝完里面的饮料以后没有找到垃圾桶,就放进了口袋里的。”
胡小七倒是觉得用养乐多装清扬的魂魄都是抬举他了,用夜壶来装倒是正好。
她把魂魄递给岁岁,岁岁跟塞橡皮泥似的迅速把清扬塞了进去,动作快到仿佛清扬是什么臭粑粑,得赶紧甩掉才行。
做完这一切后,周围的结界终于逐渐消失了。
胡小七身上伤势实在太过严重,眼前一黑便晕倒在了岁岁眼前,最后的意识便是岁岁在担忧地呼唤自己。
再醒来的时候,胡小七闻到了浓烈的药水味。
一双温暖的小手贴上她微凉的额头。
“小七姐姐,你的头晕不晕?渴不渴?想不想喝水呀?”
胡小七的视线逐渐清明,看见这软萌的小可爱一脸关切的模样,心中欣慰很多,“我没事,岁岁别担心。”
听她这么说,岁岁的眉头也依旧没有松开。
“给姐姐看病的医生说,用了很多药也不能彻底治好小七姐姐身上的伤,小七姐姐,你不要死。”
岁岁强忍着眼泪,不想让胡小七担心。
“我才不会死呢。”胡小七点点她的鼻尖,“我就算真的死了,还剩下七条命。”
岁岁窝在胡小七进窝撒娇,“可是我就是不想小七姐姐死掉。”
胡小七伸手顺顺她柔软的发丝,满怀心事地说:“岁岁,人间的药物不能完全治愈我的伤,我可能要回泰山养伤了。”
岁岁黏糊糊地说:“我虽然舍不得小七姐姐,但是我更想小七姐姐把病治好,治好病再来找我玩可不可以?”
胡小七立刻答应了她的话。
岁岁问:“那你不去见医生哥哥了吗?”
自从消除傅惟知的记忆以后,胡小七就刻意不去想他的存在,只要一回想,心脏就跟针扎似的疼。
她缓了好半天才说:“不去了,他已经不记得我了,去了也没用。”
她答应过白无常,不再与傅医生产生纠葛。
岁岁只好说:“那小七姐姐带点好吃的回去,泰山送子娘娘那里应该只有素菜吧。”
于是几天后,岁岁带着胡小七来到了百货超市买零食,岁岁拿着散装的小零食去找阿姨称重。
胡小七还是一脸病态,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化妆让自己有点气色。
在等待岁岁的时候,她看见了货架上的话梅,觉得带一包回去吃吃解解闷也好,但是话梅放得太高,她踮着脚去拿的时候,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越过她拿到了话梅。
“你是要这个吗?”
胡小七听到熟悉的声音怔然转头,跟低眸看她的傅惟知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