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宣跳得实在是太快太猝不及防了，身后的同学都来不及抓住他。
看到他从窗台义无反顾跳下去，班上胆小的同学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李老师也一屁股瘫坐在地。
脑子一片空白。
路林澈本来要穿过露天走廊去另一栋教学楼找校长，有个人突然从天而降摔在他面前，鲜血瞬间流了一地。
曹宣口里涌出大量鲜血，睁着眼睛和彻底呆住的路林澈对视。
路林澈听到周围人的尖叫以后回过神，拿手机报警叫救护车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学校的领导迅速跑到事故现场处理。
年级主任第一个跑到路林澈和曹宣所在的二年级A班询问发生了什么。
他拉起瘫坐在地惊慌失措的李老师。
“到底怎么了？！曹宣为什么会跳楼？！”
李老师吓得抱住脑袋，失神地说：“我不知道……不对，我知道……他顶撞老师，我就是批评了他几句，他就跳楼了……不关我的事……”
她在害怕到极点的时候还想着要推卸责任。
年级主任联想到昨天李老师和曹宣的矛盾，知道这件事肯定没有李老师说的那么简单。
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帮李老师推卸责任，要是这件事放到网上发酵，损害的不止是李老师的名誉，还有整个学校的清白。
于是，年级主任当即就拉着李老师一起去监控室把二年级A班的监控删除了。
他还告诉害怕到发抖的李老师说：“如果有警察或者记者来找你，你就说你只是批评了曹宣几句，是他自己玻璃心跳楼知道吗？”
李老师狂点头，“好，我会的。”
……
幼儿园中二班已经放学，小朋友们都在教室里玩玩具等家长来接，厕所里突然有小姑娘大喊道：“老师，朵朵拉完臭臭不擦屁屁！”
朵朵是班上保育员的孙女，才两三岁读小班还没有学会擦屁屁。
桃子老师正在和家长聊天没有听见这小姑娘的话，眼看朵朵就要光着屁股到处跑了，救星岁岁突然出现，挽起衣袖扯了好几张卫生纸，拉住朵朵三两下给她擦干净了屁屁。
干净利落给朵朵拉起裤裤，然后用洗手液仔仔细细洗手手的岁岁收获了班上小姑娘们崇拜的眼神。
“岁岁好厉害，跟大姐姐一样！”
“岁岁和桃子老师一样厉害！”
“之前静静不爱吃饭还是岁岁喂的。”
被说到的静静点点头说：“岁岁喂的饭很香很好吃。”
岁岁把手洗香香以后就去收拾书包。
把今天在手工课上用卡纸做的项链装进去以后突然听到了其他家长在聊天。
“救护车和警车都进去了，拉了警戒线。”
“听说那孩子还在抢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救回来。”
“孩子家长不得伤心死啊？！”
“是啊，才读二年级，还是A班的呢。”
岁岁手一顿。
二年级A班不是小哥的班级吗？！
她急匆匆地跑过去问家长：“阿姨，是哪个孩子出事了呀？！”
家长没想到会有小朋友听见自己的谈话，一时有些犹豫。
岁岁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哽咽道：“阿姨，请你快告诉我，我哥哥也在那里读书的！”
家长连忙说：“我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的真实姓名，但好像是姓曹。”
哥哥的同桌也是姓曹的。
岁岁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强烈，抓起书包就跑了出去。
一跑到门口就看见路樾正往校门口来。
岁岁一把扯过路樾的衣襟提溜着他一块往路林澈学校飞奔而去。
路樾一脸懵逼。
“你快点放下我啊！让别人看见我这么一个大男人被拖着跑多难看啊！”
岁岁只好先松开手，被路樾夹在腋下跑。
一进学校就看见周围都围了警戒线不让人进去，还有的家长在门口抗议说要接回孩子。
听他们的话这些都是二年级A班学生的家长。
岁岁和路樾对视一眼，趴在草丛里偷偷摸摸爬进了教学楼。
刚爬进去还没站起来他们俩就被一股重力提起来了，一道沉稳严肃的声音问：“你们不回家在这干什么呢？”
岁岁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头，说话的时候着急地不行，“三伯！小哥怎么样啦？！”
路庚礼把路樾丢开，把岁岁稳稳放在地上。
说：“你小哥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现在正接受警方问询呢，我是来接他的。”
路庚礼身上还穿着长袍，头发有些凌乱，应该是从片场匆匆忙忙赶到学校的。
路樾看到露天走廊上的那大滩血迹，满脑袋问号，“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路庚礼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学校说老师只是批评了几句，孩子就承受不住自己跳楼了，现在那个跳楼孩子的家长都在医院。”
岁岁却说：“我见过小哥的同桌，那个哥哥不是那么容易就跳楼自杀的人呀。”
路庚礼神情严肃地点点岁岁的眉心道：“我们觉得那孩子不是玻璃心没用，现在网上都炸开锅了。”
他在来的路上翻开了新闻贴下面的评论：
［现在的孩子未免也太玻璃心了，老师批评几句就要跳楼，我小时候还经常被老师体罚也没见要自杀啊！］
［现在的孩子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他们可都是温室里的花朵呢～］
［老师真的太难了，学生不听话连骂几句都不行，祈祷那个跳楼的孩子千万别死，死了老师这辈子都完了。］
［要我说赶紧死，这种玻璃心留在世上也是祸害，害人害己。］
［就是啊，那学生不是想死吗？这么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死了活该，他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想活也活不了的大有人在吗？他就这么跳楼了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亲人？有没有想过他们会伤心欲绝？有没有想过老师会因此受到惩罚？］
［幸好我们家孩子没有那么自私。］
［我是支持老师适当体罚我孩子的，上次我家孩子偷拿了同学的橡皮擦，我就亲自去学校打孩子的屁股，并让我媳妇录像，传到家长群让所有家长以我为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