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女婿生前租的房子，那些东西还没有清理。”
老人领着兄妹俩到了某小区的住房门口。
他按下密码打开门示意兄妹俩进来。
然而在门开启的刹那，老人惊讶得嘴巴都张大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客厅乃至卧室的东西全部被人翻得乱七八糟，满地狼藉。
老人震惊地站在原地。
“明明之前还是好的呀，是有小偷进来了吗？”
路云笙在客厅还能下脚的地方走了几步。
心想看来能证明司机被人收买过的证据已经被提前抢走了，他们这趟算是白来了。
岁岁蹲下来安慰环卫工老人：
“爷爷，不要怕，我们待会打电话给警察叔叔，警察叔叔肯定能抓到坏人的。”
“呀！”
岁岁突然站起，溢满水光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主卧的方向。
路云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一阵阴冷的风从他脖颈间闪过，带起地面的几张白纸。
“四哥！我们先回家吧！”
岁岁突然朝着路云笙大喊。
然后她握住环卫工老人的手。
不放心道：“爷爷，我和哥哥有急事先回家啦，您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的呀，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留给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呀。”
环卫工老人连连说：“好、好。乖孩子们回家小心啊。”
路云笙和岁岁一起坐电梯下楼。
路上还问道：“是看见什么了吗？”
“嗯嗯。”岁岁说，“我在房间里面看见司机叔叔的鬼魂了，但是他跑掉了。”
电梯到达一楼以后，路云笙迈开步子就往外跑。
跑了一段时间后，他突然停下。
岁岁去哪了？
路云笙回头一看，发现岁岁在距离他约莫十米的地方，正吭哧吭哧地追着他跑呢。
路云笙无奈地摇摇头。
早知道这小短腿跑不快。
他又往回跑，拎起岁岁就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往小区门口冲。
岁岁被他颠得差点吐出来。
四哥的速度怎么那么快呀？！
路云笙跑步的速度虽快，但是语气却很平静，“往哪追？”
“对嗷，四哥看不见。”
岁岁并起食指和中指，口中默念咒语。
然后在路云笙耳后一点，指尖隐隐蕴出金色光芒。
路云笙的眼睛就像被洗过似的。
就看见空中突然凭空出现一股黑色的线。
“跟飘在空中的风筝线似的，”路云笙觉得很神奇，“这是什么？”
“唔！”
岁岁的胃抵在路云笙坚硬的肩膀，一颠一颠的，她用小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忍住不吐出来，“这系，鬼气。”
“鬼气吗？”
路云笙自顾自地喃喃，“看来回家以后要了解了解这东西的原理。”
岁岁决定放弃抵抗，吐到路云笙身上的时候，路云笙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们此时已经跑到一条小巷子里。
司机的鬼魂站在尽头处。
那双空洞洞的眼睛就这么直视着路家兄妹的方向。
反胃中的岁岁听见四哥小声嘟囔：“还好这只鬼看上去不吓人，不然又要晕倒。”
岁岁：……
她拍拍路云笙宽厚的臂膀。
“四哥……yue……快把我放下呀，岁岁想吐啦。”
路云笙几乎是瞬间就把岁岁放回了地面。
指着墙边的垃圾桶道：“去那。”
“嗷。”
岁岁捂住嘴巴，慢慢走过去。
“你们怎么会在我家？你们到底想对我岳父干什么？”
路云笙不怕这种死状还算正常的鬼。
他抱臂道：“我更想知道楚家的家主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种替他工作的，不惜搭上自己也要害死他。”
司机周身隐隐有黑气流转，态度也没有生前那么谦和。
“你知道又怎么样？反正楚老爷现在已经醒不过来了，结果已经造成，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不要多管闲事。”
“呕！”
墙角传来岁岁的呕吐声。
她的声音其实很小，但是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清晰。
“为什么不能管？”
路云笙反问：“你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已经被雇佣你害楚老爷的那个人杀死了吗？你就甘心让他逍遥法外？”
“我不甘心！”
司机鬼魂爆发出的威压差点震得路云笙没站稳。
“但是她被抓进去只是关十几年的事情罢了，最多就是被判死刑。”
他恨恨道：“这么死太便宜她了，我必须要折磨死她，就算我根本斗不过她，我也要拼死一试。”
路云笙：“你不如告诉我，让我们帮你报仇。”
“别吹了。”司机道，“你们也斗不过那个女人，她实在是太狠毒了。”
“呕！”
岁岁这下是真被折磨得狠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纸巾擦擦嘴巴，又用矿泉水漱漱口，才缓和不少。
刚刚司机和四哥说的话她全部听在耳里。
走到路云笙身边劝道：“司机叔叔，我们也是很厉害的哟。白无常叔叔现在是我们家的男保姆，他什么都会哒，我们可以帮你哒。”
“刚刚老爷爷被坏人欺负，也是我四哥帮忙的。”
司机的脸上产生一丝动容。
这个世界上，他只剩下环卫工老人这么一个亲人，自然对他的事情很敏感。
“你们……真的会帮我吗？”
“没错。”路云笙斩钉截铁道，“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
司机斟酌很久，才缓缓开口。
“是……啊！”
他口中才发出一个音节，肩膀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司机的肩膀居然被‘人’用牙齿咬住了。
不，那不能被称之为‘人’。
他出来得无声无息，就连岁岁都没有发现有其他东西在靠近。
牙齿深深嵌进司机的肩膀。
轻轻松松撕咬掉他的一块灵魂。
司机痛到张着嘴叫不出声。
本来还在错愕的岁岁瞬间反应过来。
丢出一张符箓想要挥退突然出现的那个东西，从那‘人’的口中把司机救出来。
但符箓贴到那‘人’的胸口时，反而被缭绕的黑气烧灭了。
“救命！”
在司机绝望的嘶吼中，那‘人’一口气把他的灵魂吸入口中吞噬殆尽。
最后还打了个长长的饱嗝。
大约有三十厘米那么长的紫色舌头舔了舔嘴唇后，他抬起了头。
“犯过错的灵魂真是美味。”
这个‘人’，岁岁正好认识。
──是之前追击过岁岁和顾韫川，被白无常击退的，已经变成厉鬼的清扬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