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看见清瑶姐姐的手掌心紧贴在那个奶奶的额头。
要叫醒清瑶姐姐吗？
现在是不是不能打断姐姐呀？
“岁岁！”
清瑶却突然醒了过来。
“快进梦里！有人要害你妈妈！”
什么？！
岁岁想也不想就把软软的小手贴在清瑶的手背。
也成功进入了祝元歆的梦。
她刚进去，就看见祝元歆举起棍子要朝着某个小姐姐的脑袋上打。
岁岁心中默念大力咒的咒语。
一把把祝元歆推开了一米远。
祝元歆手里的棍子落下，诧异不已。
“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岁岁严肃又警惕地审视着面前的奶奶。
“清瑶姐姐告诉我，你要害我妈妈！”
“你为什么要害我妈妈？！”
祝元歆费尽心思把瓷器抢过来，就是不想和岁岁他们接触。
如今她也不想多说。
这次时机被破坏了，她可以再找其他的时机。
于是，她轻飘飘地看了岁岁一眼。
离开了。
岁岁本想跟上去问个明白，却被人从后面拍了拍。
“小妹妹，你在这干嘛呢？”
岁岁转过身，震惊到脱口而出。
“妈妈？！你怎么变得那么小啦？”
楚可颜顿时垮下脸。
“我哪里像你妈妈啦？我还是十二岁的黄花大闺女。”
妈妈居然才十二岁么？！
岁岁睁着大大的眼睛看楚可颜。
妈妈现在还是那么漂亮。
但是是小孩子一样的漂亮。
是跟她现在的妈妈有点不一样。
为什么她可以在那个奶奶的梦里见到小时候的妈妈呢？
那个奶奶和妈妈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梦里面的妈妈能看见自己呢？
见这小姑娘老是盯着自己看，楚可颜问她：“你也是被家里抛弃的孩子吗？”
岁岁没有回答。
本能告诉她，现在不要对妈妈说实话。
楚可颜把她的沉默算作默认。
她难过却又算得上庆幸地笑了笑。
“原来这世上被抛弃的不止我一个。”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可恶。
但是控制不住地去想。
她这段时间实在是过得太孤独了。
她有些僵硬地举起装瓶子的口袋。
“你没有家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生活呢？养个小孩，我还是没问题的。”
岁岁露出明媚的笑容。
“好呀。”
她看着那口袋瓶子，问：“为什么要捡这些瓶瓶呢？”
楚可颜尴尬地挠挠额角。
“因为要……卖钱，有钱才能吃饱。”
看来这个小妹妹要嫌弃自己了。
也对。
毕竟谁会想跟捡瓶子为生的人生活呢？
岁岁用亮晶晶的眼睛崇拜地看着妈妈。
“好厉害！原来卖瓶子也能赚钱！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也卖啦！”
岁岁想，在牛家村的时候卖瓶子应该更容易养活奶奶吧？
妈妈不愧是妈妈。
比她聪明多啦。
直到这时，楚可颜才真正露出笑容。
“是吧？我最多的时候能卖十块钱呢，可以吃得饱饱的。”
岁岁积极地举手。
“那我要跟妈……不是，跟姐姐一起捡瓶子！”
楚可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喜欢这个刚认识的孩子。
她问岁岁：“你有爸爸吗？”
岁岁说：“有的呀。”
她又问岁岁：“那你有妈妈吗？”
岁岁：“也有的呀。”
楚可颜生气地踢了脚空瓶子。
“你爸爸妈妈都在，却抛弃你。你爸爸肯定是个懦夫！你妈妈也不是好东西！”
远在路家的路聿风和楚可颜同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是不是最近换季感冒了啊？”
路聿风还特意起身把窗户关紧了。
“额……”
梦里的岁岁无奈地搓搓自己的衣角。
她该怎么跟小小的妈妈解释爸爸妈妈其实并没有抛弃她呢？
显然十二岁的楚可颜也不用她解释。
直接把胳膊搭在岁岁肩头。
“以后姐姐罩你，咱们不跟爸爸妈妈好了知道吗？”
岁岁说：“我跟着姐姐。”
她害怕那个奶奶还会来伤害妈妈。
所以要跟在妈妈身边保护她。
大姑娘带着小姑娘捡瓶子的场景太过刺眼。
有不少心善的行人给楚可颜钱。
楚可颜都大大方方地接过。
她现在还有个妹妹要养，得给她买点有营养的东西。
还有其他好心的人问楚可颜：“你要不要去孤儿院？起码能吃饱穿暖。”
楚可颜低头用眼神询问岁岁的意见。
岁岁软软糯糯地告诉楚可颜：“不用去孤儿院啦，我要姐姐就好啦。”
楚可颜原本悬着的心落到实处。
但她又愧疚地觉得自己可耻。
“你真的不用去孤儿院吗？那里有好吃的，还有地方睡，比跟着我好多了。”
岁岁很真诚地说：“不用呀。”
她又不是孤儿，为什么要去孤儿院？
楚可颜牵着她的手，承诺：“我肯定会把你养大的，我会好好对你。”
岁岁点头：“我相信姐姐。”
楚可颜忍着眼泪忍到眼眶酸涩。
已经没什么好哭的了。
她从此以后不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她带着岁岁捡瓶子到天黑。
岁岁有点扛不住，走着路都困到差点摔倒。
楚可颜背起她。
用小小的薄弱的臂膀背着她走到某栋精致的别墅。
岁岁迷蒙地擦擦眼睛。
从楚可颜背上下来。
“这是姐姐的家吗？”
楚可颜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犹豫地点点头。
“这是我养父母的家，我住这里。”
毕竟不能让五岁的小妹妹睡大马路。
岁岁疑惑：“养父母？”
楚可颜点点头。
“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所以他们对我很不好。”
岁岁惊讶地张了张嘴。
她还记得之前妈妈的妈妈去过首都。
是很坏很坏的外婆。
而且外公、舅舅和楚天赐都很坏。
原来妈妈不是外公外婆的孩子。
但她也不是奶奶真正的孙女呀，奶奶却能够对自己很好。
归根结底，还是外公外婆坏！
岁岁立刻拉着楚可颜就要离开。
“那我们不住在坏人家里。”
楚可颜回握住她的手，摇摇头。
“我还需要养父母给我交学费，我想好好读书，学习很多生存的本领。我不想继续捡垃圾维持生计，我想变得很有钱。”
就是依靠着这些信念。
她才能够在面对养父母打骂时，咬着牙隐忍。
岁岁心疼地抱住楚可颜。
“你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很多钱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