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守在岁岁床边哭哭啼啼的路林澈听见这话，哭得更狠了。
路时赋笑着走过去拍拍他老弟的肩膀。
“现在岁岁醒来了，我做出的承诺依旧算数噢。”
被伤害透了的路林澈哭着夺门而逃。
岁岁被哥哥们逗得噗嗤一笑。
这次离开奶奶的她，终于没有再哭过。
她的遗憾来源于从牛家村回路家以后，奶奶就从来没有来过她的梦里。
五岁生日那天太过热闹，反而放大了她对奶奶的思念。
“所以我才从盌里出来的。”
被捆绑双手缩在角落的旗头女子委委屈屈地看着岁岁和白无常。
“你现在都已经醒来了，总应该放过我了吧？”
白无常解开她腕间的绳索。
岁岁惊奇地拿起女子脖颈间那条白色的跟围巾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装扮呀，好漂亮。”
听到她说漂亮，旗头女子傲气地哼哼两声，“你拿的那条领巾叫龙华，以前宫里的女子都有戴的。”
岁岁虚虚地摸着她氅衣上精美繁杂的花纹，“真的好漂亮，你是公主吗？”
原本还因为夸奖而窃喜的女子，听到她的问话以后就变得蔫哒哒的。
“我不记得自己是谁。”
岁岁歪着脑袋问：“那你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旗头女子道：“我叫佟佳清瑶。除却姓名之外，其余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白无常道：“嚯，原来是满洲八大姓之一的后人，在百年前还是贵族。你的魂魄为什么在这碗里，也丝毫记不清了吗？”
清瑶缓缓摇头：“我有记忆的时候便在那瓷器里了，只要有人的幸福或者执念感染到我，我就能出来助人入梦。”
“我在许多人的手里待过，也帮助过许多人。”
“不记得没关系呀。”
岁岁的童声打破微微凝滞的气氛。
“我爸爸已经把那个碗买回来啦，以后你就待在我家里吧。”
“还有，谢谢你让我见到奶奶。”
清瑶突然号啕大哭：“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谢谢，你真是大好人啊呜呜呜！”
还拿出手帕擤鼻涕。
岁岁和白无常都震惊地瞪大眼睛。
清瑶就这么安心待在了路家。
在得知清瑶的用处是帮助人消除遗憾之后，路聿风也自然想到了祝元歆。
上次祝元歆不惜花一亿两千万从他的手里买瓷器，是不是也是为了这瓷器里面的清瑶。
这个狠心抛弃刚出生的女儿的人到底是谁？
路聿风思前想后，找到了何慕婉。
他妈之前在贵妇人界叱咤多年，兴许见过祝元歆也不一定。
何慕婉果然见过。
她看到祝元歆照片的第一时间就把她认出来了。
“二十几年前，我去参加一个政界大佬的生日宴，在那里碰到了祝元歆。友人告诉我，她是有名的风水师。后面我才知道祝元歆其实是风水世家——楚家当家的夫人。”
路聿风对其中一个字眼格外敏感。
“楚？”
何慕婉笑道：“不是喜欢撒泼的楚老太太那个楚，风水世家楚家的祖籍在北方，他们充其量就是同姓罢了。”
“现在虽然都说崇尚科学，但大部分地方都要看风水，就连现在商场店面的摆放格局都是根据风水学来的。”
“大部分身在高位的人更为迷信。”
“楚家是大家族，除去直系子弟外，还有不少的旁系弟子。就连旁系出生的楚家人在风水或者道界都是有名的人物，更别说楚家的直系子弟只服务于那些不能露面的高管政要。”
“楚家和咱们路家不同，但身份地位也极其尊贵。现在有直系楚家人出面的场合，大部分的富商都要给他们面子。”
何慕婉的眉眼间带着些许骄傲。
“但是咱们路家不用，你要是在外面得罪了楚家人不用怕，他们不敢拿咱们怎么办的。”
路聿风道：“我没有得罪她，不过是在拍卖会有点小摩擦罢了。”
何慕婉点点头。
又看了眼祝元歆的照片。
越看越觉得眼熟。
她猝然间睁大眼睛看向路聿风。
“这个楚夫人怎么和可颜这么像？我刚见到可颜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眼熟……”
路聿风点头，验证了何慕婉心中可怕的猜想。
“天呐。”
何慕婉惊讶到捂着自己的胸口。
“可颜竟然是那个楚家的女儿吗？楚家家大业大，怎么可能会抛弃当时还是一个小婴儿的可颜呢？”
路聿风怎么可能猜出祝元歆以及她背后楚家的想法。
只是道：“她是故意抛弃的。”
十分护短的何慕婉在祝元歆的照片上面敲了一记，团巴团巴把照片扔出去。
“可颜现在是我路家的媳妇，不稀罕认楚家的亲了。祝元歆不愿意要她这个女儿没关系，我来当可颜的母亲。”
那团照片被扔出去正好砸到下楼的白无常的脑袋。
他好奇地打开一看，咕哝道：“这不是楚家的那个当家夫人吗？”
路聿风见状赶紧把他拉到一旁。
“你也认识？”
面对帝君，白无常正襟危坐道：“我之前是鬼差，当然认识捉鬼的。先前他们的存在和清扬一样让我头疼，现在退休倒是轻松些了。”
他细细跟路聿风解释：“每个区域的鬼差都是有自己的KpI的，但是楚家人很喜欢横叉一脚，跟鬼差抢着捉鬼，就是为了多分些功德。”
“他们虽然没有清扬那么可恶，但还是很讨人厌。”
路聿风挑挑眉，示意自己知道了。
可颜的生父生母和冥界有关这件事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也不知道他的宝贝闺女有没有可能跟楚家人碰见。
……
岁岁这几天跟着路樾在拳击馆训练，体力好了不少。
一口气爬七层楼都不喘了。
幼儿园一节体育课下来，其他的小朋友都累趴了，她还在无比兴奋地跑步。
体育老师喜欢她就跟喜欢自己的亲生女儿似的，还说岁岁是个体育天才。
体力跟上来以后，岁岁就该捉鬼了。
她换上xxxs码的白袍子，在落地镜前左摇右晃，觉得十分合适。
在夜深人静之时，岁岁灵魂出窍，跑去鬼气浓重的地方找鬼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