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导演喊了开始。
白锦风明明穿得是普普通通的白衬衫。
可在入戏的那一瞬间,却仿佛瞬间化作了故事中那个清冷无欲的师尊。
斜倚在龙骨、凤羽制成的仙座之上,冷淡地看着被押送到他面前的女孩儿。
“抬起头来。”
略有些凌乱的衣衫,笼着那娇软的身段,女孩儿听话地缓缓抬起头。
那双懵懂无辜的桃花眸,映着男人清冷深邃的面庞。
白锦风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一刻,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王宇忘词了那么多次。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乖软的女孩儿衣衫凌乱伏在台阶上,领口处一抹雪白像是上好的白玉。
纤细柔软的眼睫轻轻颤动,嫣红的下唇被咬着,眼尾晕染出几分迷蒙的情动。
——没有哪个男人近距离面对如此美景,还能保持理智。
连他都一瞬间产生了想要将女孩儿据为己有的冲动。
想粗鲁地用指腹揉碾过那饱满柔软的唇,想在那莹白如玉的肌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他缓缓闭了下眼睛,将一切暗涌的欲念强压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只剩下清冷一片,仿佛又恢复成了那个无情无欲的师尊。
可置于身侧的手,却用力地攥紧了衣摆,手背青筋隐现。
白锦风与阮糖,一低头一抬眸,对视的一幕,美得像一幅画。
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然而,白锦风正准备说台词时,却被打断了。
“卡——”
王导喊卡的时候,手也微微颤抖。
这两个人的气场太合了。
仅仅一个简短的对视,就格外的动人心魄。
白锦风也演的很好,眼里都是戏,没说几句词,就已经很引人入胜了。
若是再演下去,怕是他那个侄子要被秒杀得渣都不剩。
于是他违心地开始批评。
“白锦风你演的什么东西,台词呢?一句台词都不说,就盯着阮糖看,多吓人啊——”
白锦风愤怒地瞪向王导。
分明知道他是在乱说,但以他的立场,却不能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用力之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就在这时,阮糖开口了。
“他演的很好呀。”
阮糖被旁人搀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裙摆上的灰,眉眼弯弯的看向白锦风。
“刚刚一瞬间,我还以为师尊本人出现在我面前了。”
白锦风心脏狂跳起来。
阮糖夸完他,收起了笑意,秀气的眉轻轻蹙起。
疑惑不解的模样,看向王导。
“导演,我认为他是最适合这个角色的人选呀。为什么要临时换人呢?难道因为王宇是你的侄子么?”
这是剧组里人尽皆知的事,可只有阮糖敢当着这么多人,这样说出来。
偏偏阮糖依旧是那般乖巧的模样,却将王导问得哑口无言。
王导恼羞成怒道:
“我是导演!选角色是我的权利!我说谁演就谁演!就算是你,也没权利指手画脚!”
阮糖被凶了,也不害怕,只是微微偏了偏头,露出了一个乖软可爱的笑容。
“您说得对,选角色是您的权力,就像要不要出演这个角色是我的权力。”
她指着白锦风,温和软糯,却掷地有声地说道。
“除非让他演男一号,否则,我退出这部剧的拍摄。”
全场哗然。
白锦风也惊讶极了,急忙抓住她的手,嗓音急切。
“阮糖小姐,您没必要为了我——”
阮糖和他不一样。
她已经很红了,可正因为如此,她在圈内也十分遭人嫉恨,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当做把柄,大肆渲染。
她为何要为了初次见面的他,冒这样大的风险——
王导气笑了:“阮糖,你可是签了合约的,这时候罢演,得支付天价违约费的!你忘了吗!”
阮糖歪了歪头:“没关系,我有钱。”
她说的是实话。
阮家在国外是金融巨头,她本就衣食无忧,演戏纯粹是为了好玩儿。
若是不演戏的话,就得回家继承千亿财产了。
导演这下没话说了。气得胸口不断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一般。
阮糖的票房号召力,那可不是盖的。
要是阮糖罢演,他这部戏就黄了!
孰轻孰重,他是分得清的。
于是,王导强压下一口气,赔笑着开口道。
“阮小姐,我想了想,你说得对,白锦风确实挺适合这个角色的。”
一旁的王宇急了,“舅舅!!”
王导一巴掌拍在王宇脸上:“闭嘴,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要不是他演技比不过一个新人,他怎么会陷入这种难堪的境地。
“这样吧,今天先休息。陆……先生,我会让助理和你签合同的。”
白锦风愣住了。
阮糖开心地揪住他的衣摆:“耶,我可以和你演对手戏了诶!!”
白锦风呆呆地低头看着阮糖,片刻后,别开脸,耳根红得厉害。
“谢谢……你。”
等白锦风签完合同,出来的找阮糖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化妆师小于告诉他。
“你找糖糖呀?她刚刚被经纪人接走啦。还挨了好一顿骂。”
白锦风眼眸微沉,“他们朝哪个方向走的?”
小于指了个方向。
白锦风追了过去。
……
季景本来已经到公司处理公务了,接到消息立刻飞车赶过来。
气得脸都黑了。
一路走着,还念了阮糖一路。
“真是胡闹!一个臭跑龙套的,值得阮糖小姐这样护着他吗?!”
阮糖低垂着眼睫,弱弱道。
“他才不是跑龙套的呢,他演技那么好,以后肯定能当影帝的……”
季景更生气了,愤怒之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妒火。
他按住阮糖的肩膀,语气失了冷静,金丝镜片后的狭长凤眼满是怒火。
“他当不当影帝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那么关心他?他上辈子救过你的命吗!”
阮糖被他吼得往后躲了躲。
然后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搂住了腰,拽离了季景身边。
头顶传来白锦风清冷动听的嗓音。
“别怪她,都是我的错。”
看着眼前的场景,季景额角蹦出一条青筋。
身长如玉、面容冷清的男人,将娇柔软媚的女孩儿搂入了怀里。
偏偏还摆出了一副本该如此的坦然姿态,毫不客气地直视着他。
“糖糖只是为了我才会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