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天真懵懂、又惊艳四座的女子,昨晚,在洛卿离怀中绽放出另一种娇媚冶艳的姿态来——
拓跋弘的心口仿佛被硬生生剜开了一道口子。
她会是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姿态、怎样惊慌又羞涩的模样。
他一无所知,更没有资格得知。
唯一有资格的,是他的好友,洛卿离。
“真疼啊。”
男人紧紧攥着胸口,痛苦地吸了一口气。
比他在战场上受过的伤,都要疼一万倍。
看来,他是真的爱上那个娇软爱笑的女子了。
拓跋弘苦笑着想到。
“将军。”
软软糯糯的嗓音,甜甜地唤着他。
男人晃了晃神,怎么,太过思念出现幻觉了么?
“将军,在这里……”
他一抬头,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正坐在槐树的一根枝干上,眉眼弯弯地冲他笑着。
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
“你、你怎么在树上?”
阮糖给他看,自己用小手帕装的一捧洁白甜腻的槐花。
“想做槐花糕,就爬上来了。但是不知道该怎么下去……”
她苦恼地咬着下唇,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可爱的紧。
“还好将军来啦,可以帮帮我嘛?”
拓拔弘被她一声又一声软软糯糯的“将军”击中心口,心脏都要柔软地化开了。
定了定神,低沉磁性的嗓音显得十分可靠。
“抓稳了,我这就上来。”
他纵起轻功,身子一起一落,轻盈地落在了树上。
一手扶着树枝,另一只手递到阮糖面前,槐花在他身后绽放,令他英俊硬朗的面庞显出几分柔情来。
“来,手给我。”
阮糖乖巧地将小手放进他的掌心。
男人的手宽大而有力,肤色也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与女孩儿娇小若无骨的雪白小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拓拔弘甚至不敢握紧,生怕弄疼了她。
但仅仅握手是不够的。
拓拔弘低低道了句“得罪了”,随后大手揽住阮糖纤细的腰肢,抱着她纵身一跃。
从高高的树枝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地。
阮糖一开始怕极了,整个人都缩进了男人有力的怀抱里。
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小脸紧贴着他健硕的胸膛,眼睛都没敢睁开。
可没过一会儿,她睁开眼睛一看,怎么已经到地面上了?好神奇!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她兴奋地睁大桃花眸,亮晶晶地仰头看向拓拔弘。
“将军哥哥,可不可以再带我飞一次?刚才我太害怕了,没敢睁眼睛……”
她还知道有求于人的时候,要叫得好听些。
软软糯糯,娇娇气气的一声“将军哥哥”,令拓拔弘半边身子都要酥掉了。
怎么能有这么可爱的女子?
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已经乖软得极招人疼了,撒起来娇谁还受得了?
“好,抱紧我。”
拓拔弘宠溺地冲她笑了笑。
有力的手臂将女孩儿紧紧搂在怀里,下一秒,身子轻盈地腾空而起。
“哇——”
阮糖兴奋地看着周围飞速掠过的景物,激动得不能自已。
一时失手,将包裹着槐花的手帕弄掉了,纯白的小花瞬间消失在风中。
“!!!”
阮糖一下子红了眼眶,可怜兮兮的。
“呜呜,我摘了大半个时辰的……”
“别哭。”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柔情似水。
“我给你摘。”
说着,抱着阮糖来回穿梭在槐树间,不一会儿,就替她摘了一大捧。
阮糖拿衬裙装着,眼睫上仍沾着晶莹的泪滴,却已破涕为笑。因兴奋而泛起嫣红的眼尾,风情无限。
“谢谢将军哥哥,糖糖好开心!”
漫天飞舞的槐花中,拓拔弘看着怀中朝他微笑的女子,心跳如擂鼓。
完了。
他注定要走上一条不归路了。
对不起了,洛兄。
……
阮糖拿布袋装满一兜的槐花,和拓拔弘道了别,开心地往自己的别苑走。
没走几步,迎面就碰上了面无表情、倚在树边看她的洛卿离。
他一身白衣未染尘埃,苍白面容俊美若神只,只是周身不知为何萦绕着冷意,眼角眉梢都带了点冰寒之色。
阮糖下意识察觉出不对劲,顿了脚步,不敢上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洛卿离眯起冷眸。
“怎么不笑了?”
男人迈步朝她走来,修长的手指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刚才对着本王的好友,不是笑得很开心么?怎么一见本王,就冷着一张脸了?”
说话间,手指不禁用上了几分力。
阮糖秀眉轻蹙,溢出一声软软低吟。
“痛……”
洛卿离如梦方醒,立刻松开她。
却像是一口气郁结于胸一般,闷闷地咳嗽起来。
阮糖怯生生地看着洛卿离,半晌,小心地问道。
“你没事吧?”
洛卿离冷哼一声。
“死不了。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阮糖没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干脆闭了嘴,低头看着自己怀里装槐花的布袋,似乎不打算再理他了。
洛卿离见状,叹了口气。
“你摘这些干什么?想要让下人去买啊。爬树这么危险的事别再做了。”
阮糖撅着唇。
“不要你管。”
洛卿离又气得剧烈咳嗽起来。
“你是本王的王妃,不要我管要谁管?让拓拔弘管吗!”
阮糖干脆别开脸,看都不想看他似的。
“你以前不也不管我吗!”
“那是以前——”洛卿离话音一顿,突然冒出一个猜测。
“你是不是在为以前的事生气?”
这就可以解释她刚才的所作所为了。
说不定她就是注意到了他在附近,才故意亲近拓拔弘的。为的就是让他吃醋,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洛卿离唇边不自觉浮起一丝笑意。
真可爱啊。
“夫人。”
洛卿离头一次这样放软了嗓音唤她,感觉意外很不错。
“以前是我不对,今后我会好好弥补你的。”
洛卿离双手按在阮糖肩上,低头看着她,目光柔情似水。
“所以,不用再做多余的举动来惹我生气了,知道么?”
阮糖一脸懵。
他在说啥?为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是说不该惹他生气吗?
阮糖歪头想了想,随后愉快地答道。
“放心吧!很快我就不会再惹你生气啦!”
因为她已经准备写休书啦!
写完就离开这个破王府,开始快乐地闯荡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