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若不是你们太弱小,这些器物,我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手的。”
张安平摸了摸鼻子,幸好他在南腾国妖墓杀了不少修士,李月生缴获了大批战利品。
否则,像灵宝,纳戒一类的不入流法器,他还真拿不出来。
毕竟无论是妖帝寝宫,还是他个人的收藏里,可万万没有太过低端的器物的。
不是通灵一类的器物,就算现在掉在他脚边,他也是懒得多看一眼的。
“啊!这……”铁木大叔嘴唇颤了颤,一脸颓败之色。
他已是看出来了,张安平绝非是在调笑于他,人家是真的看不上。
“好了,我能给你们的,不过是一个踏足仙路的机会,至于你们能走到哪一步,却是没法保证的!不过我相信,未来我们会在修行路上再见的!”
张安平微微拱手,随后温和一笑:“三位道友,张某告辞!”
“等等!仙人,请留下名号!”悍妇还是胆子大一些的。
张安平侧了侧头,目光放在了正堂屋的供桌上。
下一秒,他已是消失在原地了。
悍妇沉默了一会,接着原地跳起老高。
“夫君,乐事,乐事啊!”
“啊……哦,仙人来送宝,确是乐事,夫人高兴就好!”
“呆子,你还不明白吗?天底下有哪位修行中人,会如此之慷慨?刚才那少年,是并肩王啊!”
轰!
此言一落,天穹上雷云涌动,一道粗大的雷霆,直直落在了院落里。
悍妇与铁木,皆是吓得脸色苍白。
唯有那小囡囡,却是双手叉腰,举着白嫩的小手,点指穹苍道:“坏天雷,等我长大了,要叫你好看!”
雷云竟是瞬间消失了去,看的夫妻二人一阵心惊,又是急着把小囡囡拉进了屋里去。
“死孩子,谁教你的指天骂地?你是不是接下来就要骂娘亲了!”
“娘……我不敢了!”
“反了,真是反了,今天你敢偷长生牌位,明天还不上房揭瓦,今天你敢指天骂地,明天还不得指着爹娘叫板了?今天老娘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呜呜呜……我是无辜的呀!”
半个时辰后,揉着小屁屁的囡囡,一脸苦大仇深的皱巴着小脸,来到了院外的墙角。
见她拿起一节枯木碳,在墙壁上画了一道闪电形状,喃喃说。
“某年某月某日,天雷吓走了神仙哥哥,吓到了娘亲和爹爹,让我的屁股也被打肿了。需要天雷亲自赔礼道歉,不然我长大后,要逆天伐道一百遍,一百遍啊……”
后院水井旁的小茅屋里,悍妇望着铁木似年轻了二十岁,并轻易拎起石磨,露出欣喜又宽慰的笑容。
“孩他爹,剩下的那三枚丹药,留给咱们的男娃娃吧。你不是一直想要个男娃传宗接代吗?我现在愿意答应你了!”
铁木一怔,整个人激动的像是被烈火烫到。
悍妇见他这般,羞怯的垂垂头,并不想以前那般严词厉句的拒绝掉了。
“不,不行!仙人说了,这是咱们一家三口的东西。孩子未来需要,我就靠体力去赚,再不行,就拿命去博,我怎么能亏待了你!早知你做这般打算,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先行服用的!”
铁木不是火焱焚身,更不是要一尝夙愿,来了结此生的单纯男童身。
而是他不想自己这位从未让他碰过的妻子,为了将来而发愁。
以前,不成修仙者,他也未曾亏待了妻子,若成了修仙者后,为了利益而慢待了妻女,那为何还要修仙?
如此一来,那所谓的仙人,未必要比得上凡俗尘世的一个凡人了呢。
悍妇露出感动之色,在铁木的催促下,才是服下了培元丹。
但她却是知道,此种丹药之珍贵,绝非寻常修士能获得的。
只希望,当铁木得知这丹药的价值时,不会太过后悔吧。
……
洪州,城主府。
夜色深沉,星光与月光洒落下来,照耀在内院空地上,一位须发皆白,盘膝打坐的老者身上。
“老夫的道,已是走到了尽头了。”
“我终究是凡人,在陨心藤的低语声中,沉沦堕落了下去,使我道心入魔,寿元被吞,算起来,我邱云山已是四十有六了!”
邱云山昂首仰望星空,露出一张苍老枯败的脸。
“王爷,下属已是完成了当初的承诺,勉强是不辱使命!可惜……我已油尽灯枯,不出一年就将还天。只怕这一生,是无法亲自迎你归来了。”
邱云山说完,重重咳嗽了几声。
他的躯体和枯干藤蔓类似了,陨心藤的低语,即是蛊惑也是神通,掠取寿元,将对方改造为藤蔓造物,是它与生俱来的能力。
邱云山对陨心藤毫无所知,加上自身伤势的问题,被蛊惑完全是情理之中。
可惜,他没有沉香,胡灵儿那般幸运,一身寿元失去了八成,用不了多久,他将死去。
邱云山回到了书房,摊开一本单薄的书籍,慢慢细度,但不过一会,他便斜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睡之中。
月光下,一道少年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
张安平看着邱云山苍老的面颊,心头隐隐有些酸楚。
邱云山在他眼中,不仅是一位友人那么简单,可以说,从认识邱云山开始,他才真正的接触了修行。
那时的邱云山,虽然古板,但却曾一字一句,与他讲解道理和修行。
甚至这个家伙,还曾帮他物色三姐的夫君,自告奋勇跑去和赵阔商谈。
只不过,邱云山一直守着分寸,不逾越规矩,却事事关心。
数月前,陨心藤之战,张安平把邱云山安置在了后军。
那时他感受到了邱云山有背叛的心绪。
而现在,一切似乎都过去了,唯独他老了。
“看在你把洪州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帮你一把。”
张安平呵呵一笑,神识力量扩散涌动,不仅囊括了城主府,并毫无停顿的涌向全城。
这一刻,所有街道上的人,仿若入了魔一般,齐齐放下手中的事物。
他们灭去灶中的火焰,吹熄蜡烛油灯,关门闭店,回到了家中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