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胡灵儿不是人族,无法理解也是正常的。
但,她却很清楚的明白,错的不会是对的。
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洪州城在迎来大捷的当日,北营却遭到了清洗!
有些洪州城的人,今日迎回了出征凯旋的家人,兴奋的不能自已,他们感受到了未来的一线光明!
但也有人迎回了被拐卖,拐骗的女儿,妻子等,当他们得知,原来那被人视为希望的护城军,居然内部也是那么肮脏,顿时,对夜晚的来临,更加多了恐惧和无助。
入夜,城主府内灯火通明,被红烛火光照亮的长廊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快步穿行过去。
邱云山追在张安平身后,数次劝解,终于诚恳的妥协道。
“并肩王,刘家长子被杀的事,我可以保证不会有氏族追究。您也表明了态度,我们收益不小,又何必冒险去对抗庞大的氏族?”
“刘氏,名望威望深重!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很可能会让你在朝中遭到针对,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
张安平停下脚步,眼中冷漠的意味占了一大半:“邱城主,本王的职责是代陛下讨伐蛮夷,做的就是除恶务尽的事业,身为并肩王却向氏族屈服,这才是荒谬!”
“并肩王,您骄傲冷漠。我能理解,但眼下蛮夷入侵才稍有缓解,我们却急着对自己人动手,此事,一定会引来不好的后果的。我不赞同并肩王以身试险,惹来骂名!”
邱云山拦在了张安平面前,眼里装满了忧虑和哀求。
对于邱云山的态度,张安平心底很受用。
他怕的是,刘氏会借助亲人被杀的事,在朝廷中攻击张安平。
而朝廷里,看张安平不爽的人,可不在少数。
其中,地位和影响力能威胁到张安平的人,也并不少,如国师,平南王,以及太后亲信等,这些人,一定在等待机会,会想办法把张安平拉下王位!
想到这里,张安平直视邱云山的眼睛,冷静的安抚说。
“邱城主,你可还记得,咱们初次相见时,遭遇的麻烦和伏击!”
邱云山想了想,点头道:“当然记得,并肩王那时不过刚踏入修武者行列,却已经锋芒毕露,更是斩妖除魔,卫国杀敌,英勇风采不弱于今夕!”
“你错了!”张安平无奈一笑!
“哪里错了?莫非并肩王认为,我说的都是虚假的奉承?”
“错在,你只看到了我的英勇,却忽略了我为何而战!”
张安平走到栏杆边,注视着洪州城,淡淡的说:“我从修行开始时的那一刻,就一直和寻常的修武者,在心境上有巨大的不同,修武者,多为利益的矛盾体,一部分在参悟的过程中,甚至会陷入亦正亦邪的状态。但本王却一直坚定一个念头!”
邱云山皱皱眉,他也是修武者,而且亲手扶持了几位性格差异巨大的弟子,有很多同样的心得!
只不过,他不明白张安平这时提起,与局势有什么关系。
“并肩王,还请明示!”
张安平转身,语调沉重的说:“无论是神仙谷,或大周修行者,都将自身的修为进境,以及个人强大的实力,视作为荣耀与根本,他们自比天之骄子,甚至有人认为,不成修武者,就永远不得解脱,对也不对?”
邱云山沉吟点头:“绝大部分,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在成为修武者之后,谁还会怀念身为弱者的日子!”
“本王要说的,就是这件事,人人都以为,修武者至高无上,是人类精英的升华,却忽视了人族本身的底蕴。所以,邱城主,你甘愿为了保证修武者的地位,而放弃一条蕴藏极深的修行路吗?那也许是你再次突破的关键所在!”
邱云山心思一转,脸上顿时写满了恍然!
“并肩王,您的意思是?”
“杀尽天下作乱者,无论是谁,只要挡了本王的路,就只有死路一条!”
张安平抬起头,望着清冷的月光:“这条路,注定荆棘丛生,九死一生,但本王愿意做当世第一个踏足此道的修行者,即使血浪翻天,也不过是为本王的木舟做了载体!”
邱云山眼神闪烁,被他这番话说动了。
他的暗疾,很难完全疗愈,已知的修行方式,不足以支撑他走出困局。
张安平今晚的话,就像是为他打开了一扇大门。
正所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邱云山是个果断的人,一咬牙,心里狠劲翻上来!
“并肩王,我邱云山这次跟定你了。区区一个刘氏,敢触犯大周律法,折辱难民,本官与他们势不两立!”
张安平心底一松,邱云山的支持很重要,有了洪城的誓死拱卫,仙武宗弟子的前路,可谓是一片光明!
他十分有信心,将他亲手救下的洪州城,打造成仙武宗重要的根据地!
邱云山与张安平回到城主府大厅。
今夜本该是庆功为主,但堂内二十几位武将,个个眼神凶恶,面色不善!
毕竟,他们本该是功臣,但没想到,有人趁着他们在前线拼搏厮杀时,背地里用护城军的名号买卖奴隶。
身为沙场悍将,哪一个会容忍这种罪名扣在头上?
“诸位,北营刘拓被杀,旗号被取缔,完全是咎由自取。但,真正受损的,却是我大周的兵力和威名。我敢保证,不出三日,倒卖人口的事情,就会被传的满城皆知,你们护城军的名号,也将臭不可闻!”
邱云山不愧是官场老油条,一番话就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导到荣耀和声望上了。
甚至,众人们,也是忽略了氏族的存在意义。
“他奶奶的,老子拼了命,从战场上斩杀敌兵,为的就是洗去大周军队在人们眼中软弱无能的印象,可现在,有人背着我们,干出了奸淫掳掠的勾当,这还能忍?”
一位五旬上下岁数的老将,忍不住开口嚷嚷!
“并肩王,我们不服,我们要一个答案,那就是究竟是百姓重要,还是那一家的大人物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