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霍景深那个从自家酒窖里面拿一瓶酒喝上一口,被他老子打个半死。
还有这次因为一个大章鱼,回去一进门就被关起门来教训,现在还躺在床上。
刚进副本,举在头顶的三柱清香,代表的不是一种仪式,是一个宗族延续的根本,家训就是严于律己的一把戒尺,是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的一种教条礼度。
家族中人,不管是谁犯错,这把戒尺都打得。
武鸿英说了些什么陈猫一个字没有听进去,他就最后听见宣判:“……数罪并罚,杖两百,取武家家法来,立即执行,给我打!”
“我没错,凭什么要打我?呃……”
武长安朝他后背就是一脚,踹得他险些吐血。
内堂有一个女弟子双手捧着一束二尺长,巴掌宽,竹杖类的荆条递过来。
武鸿英起身走过来,伸手接了,转身望着内堂方向拜了一拜。
“今日请老祖宗戒条,惩戒武家小辈武泰,恃宠而骄,不明辨是非,误入歧途,武家不纵娇狂之辈,着以荆芥两百杖惩处,望其受戒之后思己之过错,正其身,行其德,为我武家光耀门楣,后世流芳……”
还后世?
陈猫使劲挣扎,几个小弟把他按在地上跪好,武鸿英说完拜完,走过来提起家法就打在陈猫背上。
皮肉之痛是小事,问题大厅里面这么多围观他受罚的人。
他陈猫要脸,都把躲起来故意避开的武安百在心里骂了千遍万遍。
武鸿英打了几下开杖,把棘杖递给武长安。
边上的人哪一个都是幸灾乐祸,就想看着这个北拳王鬼哭狼嚎呢!
这时武恺这孙子居然蹲下身来,递根木棒给陈猫嘴边。
还贴心的说:“要不咬着,这家法厉害着呢?”
陈猫一口唾了这孙子一脸。
面对他喷火的怒眼,武恺擦擦脸戏谑一笑,起身退走一边。
跟着棘杖就落下来,武长安这老小子可是恨他恨的要死,让他执杖,还不把全身的力气都打下来。
这个家法是细竹捆成一排,中间夹上几根荆条,抽在皮肉上火辣辣的疼,但是伤皮伤肉不伤骨,武家教训自家子弟,只是要让他长个记性,不是要把人打死。
对男人来说,还不如拿皮带抽更带劲。
但是这东西打在身上那个疼,比皮带还酸爽。
啪一杖落下,陈猫全身剧震,身体上所有的神经纤维都在聚焦抗议,让他喉咙里面都呜咽出一个闷哼,双拳都同时握紧。
武长安抽的带劲,口中都嗬嗬出声,宽敞的大厅里面一声紧着一声的啪啪声,陈猫咬紧了牙关后面愣是一声没叫。
打到一半武鸿英让住手,陈猫以为这老太婆良心发现了。
却不曾想武鸿英直接问他:“你拿了古尘珠,东西在哪里?现在交出来,剩下的刑罚我给你免了。”
陈猫还能冷笑出来,望着这老太婆冷笑说:“你也想长生不老,不如我带你进女王地宫,也省了以后还要给您寻这个风水宝地麻烦。”
全场震惊了几秒,武长安气急败坏的大骂:“你这逆子!”
飞起一脚踹过来,按着陈猫的几个小弟都被这股巨力撞开,陈猫滚出去一米。
武藏急忙拉住自己老子,大声呵斥说:“阿泰!你就不能服个软,还满嘴胡说八道……”
一边武鸿英老脸铁青,气的颤抖着嘶厉高叫一声:“再加一百,给我狠狠的打。”
听见陈猫嘶声狂笑,大声的说着:“想要珠子,有本事今天把我给打死了,你们就能来抢……”
武恺见势不妙扑过去,把手里边的木棍拼命塞进他嘴里堵住,几个小一辈弟子也机灵的跟着抢过来把他拖回原地。
陈猫拼命挣扎,他双手给绑住了,脚还能动,挣开所有人站了起来,怒目瞪着武鸿英这个武家辈份最高的长者,吐出来嘴里木棍。
后边花白头发那个老头怕他再说出什么悖逆之言,一脚砍在他膝弯处。
武藏和武恺同时动手按住他肩膀顺势把人按倒。
现场太乱,仓促之间也不知道谁往他脖颈后面重重一掌砍下来。
陈猫意识顿时抽离,全身都软下去,两边几个弟子托着他身体还保持跪着的姿势。
武长安气红了眼,也没察觉人已经昏了,操起手中棘杖往他身上一如既往的啪啪打下来。
武藏和武恺一左一右面面相觑,武藏便闭了一下眼暗示武恺闭嘴。
等武长安察觉不对,那花白头发的老头抢先喊出来:“大哥快住手,阿泰晕了。”
两边小弟惊慌的先后放开手,陈猫倒在地上,衣服里面都渗出斑斑点点的血渍。
现场再次大乱,陈猫眼前迷蒙的一层薄雾遮住了光线,听见许多道嘈杂的声音先后响起。
“怎么能把人给打晕了?”
“是打晕吗?这是故意往死里打?”
“武师公来了咋办?”
“你闭嘴吧!”
“闭嘴,武师公这不来了!”
“他儿子被人打成这样,武师公怎么会罢休?”
“大哥你快走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啊……老三你……你……啊……你敢拿家法打我,啊!怎么这么疼……”
“老祖宗您快管管……”
“反了,反了,还有天法吗?”
这些凌凌乱的声音背后,陈猫安静的蜷在地上真是想笑。
忽然间有一个人冲过来把他半身抱起,他听见这个人粗重的喘息声,心脏跳动的那样剧烈,就是那种百米冲刺冲过终点停下脚步后的心跳喘息,呼吸都不畅。
这个人一边把他搂紧,一边语不成声的喊着:“阿泰!阿泰!”
陈猫皱了皱眉,把眼皮努力撕开,看见一张圆乎乎的胖脸,两绺刘海长长的垂下来,黏糊糊的渗着汗水把眼睛都遮住了一只。
一时之间看花了眼,他都以为是梁夏穿越时空跑过来。
这个人大手一把将他身上的绳子扯断,俯身把他往背上背,嘴里一个劲安慰他说:
“别怕,别怕,有我在!”
陈猫听见武鸿英近在迟尺的问:“东元,你怎么回来了?码头上的事处理好了?”
抱着陈猫的人愤怒的声音回答说:“祖母,您把我支开,就是为了要用家法来打阿泰,阿泰刚才从医院里面回来,身体还没好,祖母您也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