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城内。
仙城城主被传召,因此步履匆匆的赶来,进入大殿时,还特意问大殿外的守军。
“我这身衣裳可得体?”
那守军只是淡淡看一眼,点头。
心里却在想,这人穿的这么奢华,还在他跟前问。
仙城城主一笑,便满心欢喜地踏入大殿。
“孩儿,拜见父亲!”
张其禄只看到一抹紫,便不敢抬头,扑通一声跪下。
“其禄,为父要委你重任。”
仙帝走下台阶,看着这名自己的孩子,他子女众多,并不是每一个都能记住,照顾住。
张其禄还算是本事好的那个,所以勉强给他一个仙城的城主当当。
“父亲有所托,孩儿定当不辱使命!”
张其禄眉目严肃,深深磕头。
“北域大山深处,藏着一个用阵法隐匿起来的城池。”
仙帝说出了地方,张其禄却莫名流了汗珠。
南域的仙城正是他的主管地,此刻却让一个陌生的城池凭空出现,而且他竟不知,难免让人汗颜。
“你去,城池随便你怎么处置,我只要一个人,那儿的城主。”
仙帝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那人姿色绝丽,甚至能够伤我一剑,倒是可以封个妃了。”
张其禄把头低下去。
“是,父亲!”
仙帝继任上万年,拥有的女人不计其数,拥有的子嗣更是达到了上千个。
但是,很少能有女人,可以让他这么有兴趣。
毕竟,就连李将军都不能近他的身。
可那人却能。
“就算是再烈的马,我也不信,我降服不了。”
仙帝眯着眼睛.眼里都是志在必得。
攻打城池这样的事情,劳心劳力,他才不会去干,而且他的精力主要放在追查邪剑的下落上。
自然不认为青衍城这等小小的蝼蚁之城,需要自己亲自出手。
…
黑云遮蔽天空,这一日终究是来了,莫长空手拿长剑,穿着一身金铁打造的铠甲,从城主寝宫内走出。
他刚才去瞧过宋轻雁,人脸色好了不少,也能下地行走,只是握笔的力气都没有。
刚才想给苏麒写信,写了好几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最后只能把神识输进玉简,派人送给了远在麒麟地脉的苏麒。
她不想师妹担心,自己出了这样严重的事情,那串菩提子肯定碎掉了。
“大人,天兵已经压境!”
玄甲兵脸色紧张,他们已经在悄悄里的护送城池居民,送去第二个选好地址的城池,可天兵来的太快,根本就没有这许多时间,把所有人运出去。
“我等要死抗!”
莫长空没有丝毫惧色,他当初既然敢带着人逃走仙城,就已经生了一条与仙庭抗争到底的心。
玄甲兵摆出杀症,几千人面对几万人,却也依旧不害怕。
他们都是自愿留下来的死士,都是在仙界活得跟条狗一样,来到这儿才找到点地位的人。
他们不愿意放弃青衍城。
然而这一切终究是浮游撼树,螳臂当车罢了。
当天兵们带着神兵劈下时,玄甲兵就犹如风中飘零的柳叶,一触即散。
破碎的铠甲和血肉横飞的肢体,构建了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宋轻雁坐在寝宫内,她看着那些还在忙碌的侍女,取出了本命宝剑,勉强支撑着,站起身。
“你们逃难去吧。”
宋轻雁说完这句话,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可是城主您的身体还没好!”
侍女们吓坏了,慌忙阻拦。
“我不去的话,他们都活不了。”
宋轻雁目光坚毅,最后低头看着那把剑。
剑上的眼球也在瞧着自己。
“邪剑,我知道你在看,告诉我吧,拥有神力的代价是什么?”
脑中响起熟悉的声音。
“我就知道,有些时候不用我逼,你都能走到这一步。”
邪剑认为这人总在假清高,说什么不需要自己的力量,平时弃之如蔽履,可一到关键时刻,还不是得软下身段来求自己?
但两人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兴说谁。
邪剑也只是嘲讽几句就住了嘴。
“这代价不是我开的,这代价是你使用完神力之后需要补充回来的。”
“杀死这三万的天兵,你至少得需要三千血肉。”
宋轻雁心里一惊,握紧了剑柄。
她知道没地方逃了,仙城居民上百万,区区三千人怎么能比,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可对那三千人却并不公平。
但总有人要当这恶人。
三千和三万总有人要选,否则死的就是三万三。
“我答应你。”
宋轻雁话音刚落,便感觉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涌进了心肺。
随后,眼睛变得漆黑,像是深邃的宇宙。
…
张其禄发现玄甲兵中有一人最为难缠,这人不但能指挥剩下的残兵败将重新组成剑阵,甚至还可以出其不意的杀他们一回。
已经有几百名天兵死在他们的剑下。
全靠这人指挥。
“有意思。”
张其禄抚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一伸手,手中戴着的银戒指变换为长枪。
“且让我来会会你。”
莫长空只见一人冲向自己,他抬剑便挡,然而手臂却被震的发麻,才堪堪挡住那人的攻势。
张其禄枪出如龙,舞的那是虎虎生风,作为仙帝最优秀的儿子之一,整个仙界能和他打上一场的也寥寥无几。
莫长空能接下一枪,已然算是高手。
不过才打了几下,莫长空便断了剑,整个人身上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切,真不经打。”
张其禄语气不耐,还以为找到了知音呢,结果就是个半吊子。
枪尖向下,正要一枪解决了这人。
忽然,天空中的黑云被刮走,露出了清朗的白日。
一袭青袍的女子站在城墙上,她扫向玄甲兵,发现他们只剩下十几人,却还在负隅顽抗,死死守着城门不开。
宋轻雁手握长剑,整个人却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一张脸空洞如鬼。
她举起手,只挥了一剑,霎时间,天地变色。
巨大的剑意,裹挟着天兵。
他们触到那剑意的一刻,全部化作了齑粉。
铠甲也未能幸免,只不过碎的颗粒感比人要大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