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何要与魔族勾结,下界若是被魔气侵蚀,没有人可以成仙!”
青衍宗弟子死伤大半,剩下的一部分都是在麒麟的神火保护圈内,但所剩不多,个个身上都挂了彩。
只有几位青衍宗的长老还在负隅顽抗,但就算是他们,面对十三宗门的反扑和背叛,多多少少也力不从心。
“那又怎样,魔气能侵蚀整个下界吗?”
“与其被你们五大宗门踩在脚下,呼来喝去,倒不如与魔为伍,共分麒麟血肉!”
十三宗门的长老看着三只麒麟,只觉心潮澎湃,口水都要倒悬成河。
然而,就在十三宗门要完成最后的反扑,劫杀青衍宗时。
天边忽然传来一道极浓的黑气,黑气的气流与魔气交织,形成了一道互斥的气体,浓郁的黑气,仿佛要将天都吞没。
宋轻雁双目全黑,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志,她只是个傀儡,一把任由邪剑操控的傀儡。
至于为什么选中她。
如果要询问邪剑的话,估计是和宋轻雁卓绝的剑术有关,毕竟是把剑嘛,选傀儡也得选剑术好的。
像魔王那种五大三粗的汉子,他才不喜欢,对方硬是凭着蛮力把他拽出一半来的。
“师姐?”
苏麒愣住了,她从没见过这样子的宋轻雁,随即感到了不妙,一颗心像是被紧紧的揪着。
这肯定是被那把邪剑蛊惑了!
“你怎么能答应他,你怎么能握上他!”
苏麒气的差点没吐血,刚想冲出去就被拦住了。
“小殿下,您不能去。”
两只麒麟挡住了前方的路,苏麒被硬生生的拦住。
“邪剑嗜血,他这次挣脱封印,只怕整个魔界都要伏尸百万。”
紧接着,众人只见黑气中飘出丝丝缕缕的剑意,人们还没来得及格挡,身体就好像被快刀切过的豆腐一样。
整齐的断掉,有些人命好,还能成两节,有些人却被分成了百来段。
剑意顺着那黑雾,不断的飘出,宛若狂风过境,所到之地,无人能够完整站立。
丝丝缕缕的剑意也逐渐朝着神火靠近,虽然滚烫的神火能阻挡一时,但火势眼看少了。
两只麒麟赶忙吐火增加火势。
“咦?”
双眸漆黑的宋轻雁似乎注意到了这边,头轻歪,拎着那把黑雾来源的邪剑,飞到了麒麟神火外围。
等看到苏麒那张凝重又惨白的脸,想起自己同宋轻雁的交易。
便把攻击麒麟神火的剑意全部收了回来。
青衍宗的弟子们浑身热的都是汗,看到宋轻雁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慌不择言地大喊大师姐。
可对方没有一点反应,只是看着苏麒。
“宋轻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救我吗?”
苏麒尝试着和对方交流,她忽然见到那双没什么表情的脸,眼皮眨了眨。
“我要和她说话。”
宋轻雁坐在自己的识海中,面无表情的看着占据中央的邪剑。
邪剑的剑身正在不断的变红,对于吸食鲜血感到极为快乐,也不管是魔族还是人族,全部都能当饭一样吃掉。
“正忙着呢。”
邪剑似乎并不想搭理。
宋轻雁抓着剑柄。
“今日这百万人的性命就栽在我头上,你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我?”
苏麒看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对自己露出一个笑。
“你没事就好。”
说完,像是灵魂被强制下线一样,又恢复了原先那种面无表情。
……
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场浩浩荡荡的修士与魔族之争,竟然因为一个人而停止了。
宋轻雁从此背上了煞神的名号,人们以为她修习魔道,发动这场大战,也只是为了上百万人的鲜血。
从而使得自己的魔道精进。
不过亲眼见证这一幕的青衍宗还是在袒护宋轻雁,但面对外界的不断施压,南宫爵也不得不时常同别人斗嘴。
“你们青衍宗既然敢犯天下之大不韪,真当是让我长了眼界,从此以后我们与你再无关系,这盟约便当作废!”
今日三宗门前来逼迫,以解除盟约为要挟,要南宫爵交出宋轻雁,南宫爵并不答应。
他们便提出盟约作废。
至于上林宗,早在那场反叛中消失于无,经历重创,守山的门人都只有两三个了。
然而就在几人争吵的激烈时,大殿后忽然走来一人,此人正是脸色苍白,身着一袭青袍的宋轻雁。
苏麒搀扶着她,宋轻雁好似浑身没了力气,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搭在苏麒肩头。
根本不像是传言中吸食了百万人鲜血,魔道精进的大魔头。
“师尊,无论我是为了什么,这百万人的性命终究因我而丧,我甘愿接受处罚。”
宋轻雁勉强让自己立正身体,看着那几宗的掌门,主动揽下罪罚。
虽然魔族重创,但人修也少了十三宗门,还有其他无辜枉死之辈,宋轻雁并不冤枉。
“你……”
南宫爵看着徒弟,所有的话梗在喉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请罪去风刃崖,此生此世,终不复出。”
自己已被邪剑缠身,倘若再出去历练,哪天要是守不住本心和意志,被邪剑钻了空子。
那害的是整个下界。
宋轻雁宁愿让自己余生待在风刃崖,她不愿意让邪剑祸害苍生,为此情愿束缚住整个下半生。
苏麒早就知道这答案,宋轻雁事先央得她答应之后才会来此向师尊请罪。
宋轻雁见师尊不愿答应,便跪了下去。
她磕着头,额头变得青紫,沉闷的响声回荡在每一个人耳边。
“徒儿甘愿受罚!”
其余几宗的掌门皆沉默不语,他们能不知道真相吗,他们只是不想承担这次大战后的所有坏名声和损失。
可面对宋轻雁终究是生出一点惭愧。
这样的人,先是夺了麒麟心稳固下界安稳,后又以邪剑镇压魔族和叛徒。
无论怎么说,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值得万世敬仰的事迹。
然而如今却落得了个如此田地。
南宫爵紧紧握住扶手,就在那玉制的扶手,要被他捏碎的时候。
他长叹一口气,像是放下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坚守。
“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