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宁回身瞪了他一眼,她的要求都会满足?
他只能听见他想听的,她在床榻间反复说的那些话,他却是充耳不闻。
看着郑淑宁嗔怒,傅君意摸摸鼻尖,把她搂的更近,轻声哄着,两人在浴池里说着如蜜的情话。
直到郑淑宁打了哈欠,傅君意才把人抱回去。
到了内室床榻间,他给郑淑宁按了按小腿和胳膊,省的明日酸痛。
郑淑宁困的眼神迷离,用手揉了下眼睛,嘴里咕哝着:“皇上别折腾了,快睡吧。”
傅君意嘴里应着,但手上的动作没停。
直到按完才躺下搂过来她,她月份小,肚子还没显怀,傅君意却不敢抱她太紧,怕夜里不小心压到她。
只虚虚一抱,两人沉沉睡去。
郑淑宁这一胎确实怀的比上一胎辛苦,不光胎不是很稳,害喜愈发严重。
夏日过后,傅君意以为她食欲会好转些,没想到她依旧吃什么吐什么。
刚刚吃进去的膳食,没一会就吐了个干净,郑淑宁胃里翻腾恶心的难受,每次在暖阁榻上躺一会才好。
一天折腾上几次,她开始抵触用膳,不想坐在桌前,只吃一些新鲜水果和点心。
她身子原本就轻,这一夏日整个人又瘦了不少。
傅君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郑淑宁孕吐这般严重,他心里焦灼。
召了太医院太医也没法子,他们只一味说害喜是正常的反应。
只给开了保胎的药,让郑淑宁每日喝着。
气的傅君意破口大骂他们无用,却也无可奈何,只让长乐宫小厨房的宫人好好做些合她口味的膳食,至少让她的食欲好一点。
她有孕以后,想来巴结奉承她的宫妃更多,虽然每次郑淑宁都不见,却也不胜其烦。
傅君意原本就担忧她,不想后妃居然这么没眼色,他下令谁也不许来长乐宫打扰贵妃。
有两个不长眼的宫妃,一直想来长乐宫,被他狠狠的罚了,后宫众人这才不了了之。
郑淑宁整日精神也不太好,瑛容华白日里常常来长乐宫陪着烨儿。
两个人一只猫在殿内玩的倒也和谐,省了郑淑宁不少心力。
***
明贵妃有孕,瑜妃和德妃接手过来六宫事务。
两个人各执掌一半的宫务,开始几天倒风平浪静,过了段时间,不知为何,德妃手底下的尚衣局和尚宫局频频出错。
先是在中秋家宴时,宫人当众失仪,幸好只是家宴,后宫众人也只当了个笑话看。
若是在国宴上,怕是要丢皇家的脸面了…
傅君意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紧抿着唇,看起来脸色不好。
简单训斥了宫人,也没再说什么。
这件事还是瑜妃和瑛容华跟郑淑宁说的,郑淑宁身子难受的紧,并没有出席宴会。
再是,尚衣局给太后送宫装,衣摆处居然出现了划丝,平日里,送往建章宫里的东西都要反复检查三次,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差错。
太后顿时就不大高兴,让人把衣服给送了回去。
德妃亲自去了建章宫赔罪,太后顾及大皇子的脸面,没说什么重话,只让她好好约束底下的人,这样的差错下次不要再犯。
德妃温顺的应下了,她是宫里的老人,平时稳健的很,太后也顾及她,随后摆摆手让她退下了。
回到宫里,德妃坐在榻上,冷哼一声,原本娴美的脸上一片冰冷。
她悠悠道:“怎么瑜妃那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反而本宫这边状况百出呢。”
她的贴身宫女绿珠道:“娘娘放宽心,奴婢已经训斥了她们,以后断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会?你怎么知道不会?”
德妃眼里淬着阴毒的光,她狠狠的拍在茶几上,手心泛红到像无知觉似的,“怕是以后这样的意外的事多着呢!”
一次她倒是可以理解,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出现这种差错,如今都出现再了太后宫里,这必不是意外。
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绿珠不解:“娘娘为何会这般说?”
德妃勾唇一笑,面上自是温婉,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看来,有人不想让本宫好好掌权啊。”
不想让她掌六宫之权,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差错,皇上和太后现在对她都有些不满,不过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并没有对她说什么重话。
只是接下来,这样意外会越来越多。
累积到巅峰,即使有数十年的情分也无用。
她笑容愈加玩味:“贵妃,你发现了啊,这事情可是越来越有趣了,那就看看我们到底鹿死谁手吧。”
绿珠睁大了眸子,“娘娘说,贵妃娘娘知道了上次之事是咱们所为?”
德妃长舒一口气,拿起一盏清茶慢慢品着,“不光上一次,也许,其他的事情贵妃也知道了。”
“那咱们怎么办?!”
德妃上下觑了一眼绿珠,讥讽道:“贵妃不过知道那些事是咱们所为,可她压根拿不出证据来,要不然皇上早就该发落咱们了。”
绿珠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她就是太震惊了,她们做事想来隐蔽,不想还是被贵妃发现了。
德妃用杯盖撇去茶叶,喝了一口清茶,“贵妃既然要与我们为敌,我们自然要迎战,我和贵妃之间,只有不死不休,没有谈和之说。”
她眸子里露出几分阴毒:“绿珠,你知道让人极为痛苦的是什么吗?”
绿珠茫然的摇摇头,“奴婢不知道。”
德妃放下茶盏,柔和的笑起来:“不知道不要紧,接下来你就知道了,这是我送给贵妃的第一份大礼。”
她起身往内室又去,“给本宫梳洗一下,既然贵妃不想让本宫掌权,那本宫自然要如她的愿。”
绿珠赶忙进了内室。
太极宫外,德妃现在廊下,让海全顺进去通报。
没一会,海全顺就来了,恭敬道:“德妃娘娘,皇上请您进去呢。”
德妃柔柔一拜:“多谢海总管了。”
“德妃娘娘客气了。”
绿珠搀扶着德妃进了太极宫,傅君意正在榻上看书,见她来了,淡声说了句免礼。
德妃在另一边坐下,未说什么就先红了眼眶,她像是很沮丧:“臣妾今日前来,是跟皇上请辞协理六宫之权。”
傅君意放下书本,看向德妃:“你不必自责,一两件小事罢了,是底下人出来差错。”
德妃轻轻摇头,苦笑道:“说到底还是臣妾约束不力,臣妾在宫里想了很久,景逸大了,臣妾要照管他的功课,实在分心乏术,瑜妃稳健,她一个人也能处理。”
傅君意蹙眉,长叹道:“你都这么说了,朕自然不能不应。”
德妃起身给他行了一礼,“臣妾多谢皇上成全。”
给旁边的绿珠一个眼色,绿珠把锦盘呈上。
德妃笑道:“前两日景逸说没在父皇面前背出功课,很是懊恼,这两日加倍用功,皇上瞧瞧,这都是臣妾看着默写下来的。”
说到景逸的功课,傅君意来了点兴致,拿起宣纸来看,字写工工整整,文章也没差错,他脸上浮现些笑意:“确实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