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在场的宗政兄弟,连同宋公公,都惊得说不出话来。眼前这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竟然出手如此狠决,这真的是和尚吗?
眼见那钱讼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滑倒在地,周围护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见周国国相,竟被个老和尚捏断了脖子。
“阿弥陀佛。。。使汝流转,心目为咎。。钱相心目无明,以妄为常,老衲只得。。超度一二。”林疚刚捏断了人脖子,此时却仿佛更加平静一般,抬起眼皮又看了看吓呆的一众护卫又道:“汝等之身,号性颠倒。但老衲只渡执妄之人,尔等如若迷途知返,便算结了善果。”
林疚说罢,静静盯着一众护卫,默然不语。
就这么静止三息,突然有个护卫大喊一声:“拿了这妖僧!这厮刺杀国相,别被他说糊涂了!”
此言一出,其余护卫似乎也明白了过来,怎知还未举刀攻来,林疚佛目圆睁,单脚一跺地,那散落的佛珠颗颗被震起。
林疚僧袍大袖一挥,一股巨力涌出,脚下青砖碎裂,那凌空佛珠被这巨力猛然一送,激射而出。只听噗噗噗一阵闷响,那十几个护卫登时倒了大半,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没等余下的有所反应,林疚踏地而出,双臂凌空翻转,宽大僧袍衣袖卷到了手臂之上,一对拳头化作点点春霖,密如雨下。
一合之间,那几个还没倒地的,口喷鲜血,倒飞而出,蹬了蹬腿,气绝了事。
兴许是第一次见和尚杀人如此凌厉,宋公公吓得两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倒在地。“皇子殿下。。这老和尚。。怎得。。怎得如此杀伐。。。这。。。”
宗政明德也是满头冒汗,只想着林疚是个高手,有他护卫心中安稳,怎知这厮出手比杀手还要惨烈,一时间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二位。如今敌人已经下了杀心,恐怕不光皇子,便是宋公公也要一并与皇后出宫去。再迟疑,等天机真言教的高手来了,老衲可未必还能护得住各位了。”林疚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脚下尸体都是石头子一般,镇定自若。
宗政兄弟擦了擦汗,四目相对,似乎缓过了神来:“林疚大师说得对,宋公公,恐怕您也得跟我们一道走了。”
“这。。。”宋公公思忖片刻,想起方才那些人的举动,当下一咬牙:“罢了,只是老奴这一走,宫中恐怕再也没有眼线了。”
“无妨,已经知道了真言教的打算,咱们先逃出宫去,与魏将军和李大人以及众位义士集合,再杀回来不迟。”宗政明德彻底缓过了神来,一把拉起宋公公,扭头便走。
不知怎得,这出宫路上安稳得很,几人接出了皇后,一路往宫门走,便是卫兵都没有遇到,众人竟一路走出了皇宫。
上了马车,那车夫狠狠一鞭子抽到了马屁股上,马车载着众人,于嘶鸣之中绝尘而去。
两个时辰后,海边小港。
一辆马车裹着漫天黄土,快马杀到。
码头上支着大小帐篷,一路绵延,一众百姓眼瞅着这辆华丽马车缓缓停止。
宗政兄弟撩开车帘,拿来马凳,小心翼翼搀扶一华贵女子下了车。
“明德,这些是??”那华贵妇人便是当朝皇后,宗政兄弟三人的生母,卞真卞氏。
“母后,这些都是被那邪教掳走去修极曦巨舰的百姓。多亏魏将军与东川义士一路拼杀,将那船厂毁了,将百姓也带到了这里。只是如今王都岛处处都是真言教的爪牙,孩儿只能现将他们安顿于此。这里条件差了一些,我这就命人收拾收拾。”宗政明德恭敬道。
“无妨,你们哥俩,能想着百姓,我这当母后的心里便高兴,不用折腾了。倒是这小港甚是清净,当年我与陛下相识之地,倒与这里有些相似。”
一语道罢,附近的百姓这才发现眼前这女人竟是当朝皇后,纷纷跪地叩首。
卞氏挥了挥手道:“诸位,如今我见周国难当头,陛下被奸人胁迫,让大家受苦了。。之后的日子,恐怕还少不了杀伐动乱。我这两个儿子,和陛下一模一样,心中只有百姓,定能惩奸除恶,清君侧,荡尽那邪教,还望各位再忍几日。”卞氏身体不太好,这一路颠簸,此时咳嗽了起来。宗政兄弟连忙将其小心翼翼搀扶进了小港府内,身后一众百姓磕头跪谢,一片感动。
此时这府中,李缟等人正聚于一处,大堂之中草草做了个简易沙盘,李缟正在上面指指画画。
眼见皇后等人推门而入,李缟与魏德连忙一并下跪行礼。
“诸位义士,李卿,魏将军,快快起来,不必多礼。”
宗政慎刑搬来一把椅子,皇后落座,其他人也纷纷落座。
“宋公公,怎得您也一并出来了?宫中现在竟这么凶险了?”李缟眉头大皱道。
宗政明德连忙将宫中的事一并说了。
“不妙。。。”李缟越听越急,其他人也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不由得也担心起来。
“这么说,林大师毙了国相之后,你们一路出来,没人阻拦?”
“正是,老衲本做好了一路搏杀的准备,怎知再无阻拦。”林疚道。
“想不到那真言教的恶贼,竟猖狂至此吗?”李缟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指烦躁地在沙盘上滑来滑去。
“李大人,如今宫中情况大大不妙。。宋公公的探子说,如今王公贵族,一股脑地被陛下下旨叫到了克己岛禁地,自十几日前便再无音信。虽然不想说,但恐怕。。凶多吉少。。”
“明德,这是何意?怎么个凶法?”皇后平日宫中静养,甚少涉足宫外,对这真言教也不太了解。
“母后,儿臣与那真言教的高手在双树圣境之中见过一次,那些人擅长使用蛊毒之类的邪门药术,手下的兵卒也是悍不畏死,看着不像是正常人。那日五倍子先生的新月腐霉又被那李白书抢走了。恐怕这些皇亲贵胄。。八成被那邪教用了药。。”宗政明德越想越怕,说到最后,自己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这真言教要将我见周皇族血脉一网打尽了?”皇后卞氏面色大变道。
“母后。。恐怕还不止于此,便是父皇,说不定。。已经。。”
没等宗政明德说完,卞氏一扶额头,吓得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