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日纱闻言挣扎坐起道:“哥哥,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太守府满满一仓库谪仙草,被我烧了个精光,咱们这扎格城起码一两个月之内不会再有新的药毒产出,他们要抓,便来抓吧。我一人换得不知多少家庭暂别药毒之苦,值了。。。”
“值个屁!”
海日尚闻言大怒:“那谪仙草在南洛想种多少便种多少,你一个人烧得光吗?曹大哥原本打算哄走那四王爷,再慢慢想办法逐步清除药毒,你现在这一烧,功亏于溃,此时恐怕曹大哥回了府中,一个应对不好,便要被降罪,轻则罢官流放,重则家破人亡,全是你莽撞所致!”
“我毁了药毒,何错之有!再说这事乃我一人所为,曹太守为何还要赔命?”
“傻妹子,你以为那四王是个纨绔子弟吗?如今西别皇室数他权势最大,便是皇帝最喜欢的六王和八王也奈何不得他分毫。此番在眼皮底下被人点了仓库,作为太守的曹大哥还能得了好?糊涂!糊涂啊!”
见海日尚此般模样,海日纱也觉出了有些不妥,一丝愧疚涌上心头。
“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能走路吗?”
“能。”
“把这药膏敷上,能将那香气隔绝一二,缓和毒素,咱们这酒馆待不住了,我去叫上西塔,咱们速速逃出城去。”
海日尚一番准备,只夹着两个包裹,叫上了迷迷糊糊的西塔,搀着海日纱便往扎格城西门逃遁而去。
曹太守府上此时灯火通明,王府亲兵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正堂高座之上,一名壮年男子头顶华冠,一身金纹蟒袍映着烛灯光彩熠熠。
曹太守跪于堂下,头也不敢抬,正满头大汗不敢出声。
那高座之上正是如今西别皇子之中权势最高的四王爷,同时也是天机真言教的九法师之一——锦法师李怀。
“曹驰,今日这事,还望你给本王一个说法,这慕仙膏刚入了你府中没多久,便被人一把火烧了,你这扎格城平日里的治安也是如此吗?”
李怀声音不大,但此时那每一个字却都如同死亡判决,敲打在曹太守身上。
这李怀聪明绝顶,寻常说辞定是死路一条,曹驰跪在地上,汗如雨下,心下一狠,抬头道:“回王爷,此番太守府库遭火,属下万难辞咎,但如今大错已成,属下但求王爷给属下一个机会,将功补过。”
“哦?说来听听?”
“实不相瞒,下官有个兄弟,原本是这扎格城地下黑市的把头,平日里这扎格城里里外外有许多事便是这把头出面做好。
原本这是好事,只是那把头有个亲妹妹,对这慕仙膏恨之入骨,属下虽多次提醒不要妄动,但这次还是算漏了这小婆娘,这仓库位置寻常人定难知道,属下府中人又没有那种身手。在下愿领兵即刻前去捉拿那贼人,还请王爷给下官一个机会。。”
李怀眯着眼瞧了瞧曹驰,过了片刻方才笑道:“好,到底是我西别的地方官,本王便给你个机会,天亮之前,寻到那贼人,否则嘛。。你这渎职之罪本王可要牢牢记下。”
曹驰稍稍松了口气,连忙叩首谢过,却听李怀又道:“对了,那贼人逃遁之前,本王的护卫曾伤了他,便派他助你一臂之力吧。李凡。”
“属下在。”
那用毒的飞刀男子应声而出。
“好好陪着曹大人捉拿贼人。”
“领命!”
曹驰暗叫不好,有这难缠之人跟着,便不好再做手脚,但当下也只得硬着头皮退了出去。
“曹大人?那贼人中了我的毒,插翅难逃,且随我跟行便可。”
李凡盯着曹驰笑了笑,那笑容难看至极,如同铁锯断骨一般,让人坐卧难安。
曹驰笑了笑,连忙招呼大批官兵,点着火把,追随李凡而去。
“大哥,什么事这么严重,怎得家都不要了??”
西塔还没睡醒,一头卷发乱糟糟地搭在肩头。
见海日尚闷头赶路,又问道:“这时间已经宵禁了,咱们到了城门也出不去呀。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我让你拿的东西拿了吗?”海日尚问道。
“拿了,总共两万六千两银票,那些抵账的地契和抵押的金银首饰我也带着。只是还有许多现银太重了,拿不走。”
“好,拿来给我。”
海日尚接过那包袱,边走边看,清点了一下又道:“西城门东侧第六个岗,咱们便去那里。”
“大哥可是有后路?”西塔面色一喜道。
“废话,干咱们这行的不得留一条后路吗?那里有我的密友,我本欠他一个人情,但这次危急关头顾不得其他了,只能带上咱们所有家当,过去碰碰运气。”
三人正说着,却听身后远处传来马蹄之声,回身一看,一条火把长龙正从远处急速靠近。三人不敢多言,加快脚步,直奔那城门而去。
几番辗转,城墙近在眼前,海日尚数着城墙箭岗,直走到第六座。那执勤的官兵见了来人,面色一冷道:“三位三更半夜违反宵禁来城墙下做什么?”
待得海日尚走到近前摘下头巾,那守卫这才面色一缓道:“呦,这不是我海日大哥吗?怎么这么晚了,跑到这里看望弟弟吗?”
海日尚面色有些尴尬,抓了抓头道:“苏和兄弟。。。还生哥哥的气呢?”
“怎么敢,海日大哥现在可是扎格城的红人,我这小小卫兵哪里敢生你的气。”
“苏和兄弟,上次喝多了打了你,是哥哥不对,但是今日哥哥没有时间与你再做道歉。这些东西你收下,好好收个两三年再用。我以前与你一起做的那东西,今天要用了。”
海日尚说罢拿出那包袱,直接塞到了苏和手中。
这名为苏和的卫兵本来还要阴阳怪气一番,但见海日尚面色确实像是有要事,当下收起心性道:“怎么回事?这次你捅了什么篓子竟要用到那条路?”
“一言难尽。。你且替我保管这包裹,以往恩怨就算大哥欠你的,这里面是我大部分财产,你拿走一半,便当是你替大哥我担了这么多年风险的酬劳,你且将那通路钥匙给我,我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