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叫买卖;用你所需的换我想要的,那叫交易。】
听完公输亦一番话,阳燧履就明白了这小子是怎么隐藏到现在的。
原来是搞灯下黑那套……
只是没想到,张亦如会如此投鼠忌器,都敢做掉董浩良了,却不敢在最后铲草除根的环节搜查,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除非……有什么事比起除掉公输亦,阻止张亦如戕害同伴的罪名暴露更重要?
想到这,阳燧履看向公输亦,问,【吾很好奇,张亦如都敢杀掉董浩良,为何却不敢在‘遗迹’内部大肆搜查你的下落?】
公输亦耸耸肩,“牵一发动全身呗……”
他可不认为阳燧履想不到其中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
谁又能一口吃下整个‘遗迹’呢?
她张亦如是有能力杀了他的师傅不假,但不代表她有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同时吞下其余的云笈五子。
否则,她何须大费周章栽赃污蔑是李承意杀友夺宝?
她只有先在云笈七子内部搞分化,制造矛盾,种下猜疑的种子,让剩余4人无法团结到一起,好阻挠其余4子调查他师傅的真正死因。
不仅能削弱‘遗迹’,又能方便她行事,她自然首选离间之计。
“……这就是理由。”
【所以,你笃定张亦如不敢大肆张扬,便藏身‘遗迹’至今?】
“没错~”
【……】
阳燧履想起来,‘遗迹’内部并非是一人独大的掌权局面,云笈七子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制衡各个会首,防止独裁者的情况出现。
这么一想,很多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董浩良死,再坐实李承意的叛名,一下子,云成子、云中子之位相继空出,云笈七子直接少了2人,底下的人少不得蠢蠢欲动。
这时,不论剩下的云笈五子选择扶持谁上位,都能保证七子里有2个人站自己这边,那制衡另外4人的胜算就多了许多。
至此,不难看出,张亦如处心积虑弄死董浩良,不惜构陷逼走李承意,首选剔除七子中最有公信力和号召力的2人……
只怕她早就惦记着云成子和云中子这两个位置。
可就算是这样,除掉公输亦也不妨碍她继续谋取这2个位置,甚至,有什么办法比除掉公输亦更能确保万无一失的呢?
毕竟,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靠的。
张亦如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也不应该放任公输亦这么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搅局的隐患活到现在,这其中必有隐情!
【所以,张亦如为什么不敢大肆追查你的下落?铲草除根的道理吾不信她不懂。】阳燧履眯起眼,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小子,你前面说的话,完全就是不攻自破!】
“……”面对阳燧履的诘问,公输亦首现沉默,片刻后,他轻笑一声,微微侧头,说。“前辈还是这么敏锐,都瞒不过你啊~”
【废话少说,这把戏有点脑子的人都瞒不过,你却公然敢在吾面前卖弄,说吧……你今日出现在此,究竟有何目的?】
阳燧履不想再和这滑头小鬼打太极,浪费时间,直接选择开门见山。
公输亦是个聪明人,若他还是选择继续和自己绕圈子,那谈话就到底为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毕竟,现在有求于人的不是‘它’阳燧履,而是这出现至今,一直在兜绕圈子,不断试探‘它’的公输亦。
反正覆影已经回老家种蘑菇了,试问当今天下,还有谁能给阳燧履制造问题的?还有谁?
公输亦要是再不说,哼,看谁熬得过谁!
听出了阳燧履言语中的不耐和威逼,公输亦首次摆正态度,就连他身上那股吊儿郎当的气息都收敛起来,变得深沉难测。
公输亦看向茶托上,只剩一个头的阳燧履,语气严肃。
“我来此,只有一个目的——做笔交易吧,履尊者。”
【交易?呵——】
你品,你细品,‘交易’这词,先不说等下的交易内容。
就只说当下,这可不是在帮了别人大忙后,索取回报或要取报酬时该说出来的词汇。
只有当公输亦想要的东西,已经严重超过阳燧履目前能给予报酬的范围。
甚至需要用到交易才能给予时,他才会说出‘交易’二字。
不然,他完全可以直接说我想要什么,或是你可以给我什么就完事,犯不着说‘交易’。
这倒是勾起阳燧履的好奇了,公输亦想要什么?
“交易前辈身上件东西~我帮忙出手对付覆影,就是为了交易这件东西,提前支付的诚意和报酬。当然,交易是公平的、”
“我会再附赠一份至关重要的情报给尊者,绝对足以平衡这场交易。”
【……哦,说说看,你要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公输亦也不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我要银丝虫!”
【……】
一语出,现场一片死寂。
在朗轩疑问‘银丝虫’究竟是何物,以至于要公输亦如此慎重其事的要求交易的同时,他从阳燧履的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感。
那是一种被挑衅后动怒的压迫感,是朗轩认识阳燧履以来,从未体验过的压迫感。
还没等他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阳燧履语气阴沉的问公输亦。
【你是从何处知道的‘银丝虫’?】
那可是阳燧履的伴生属系,说是关乎‘它’半条命都不为过,‘它’自认藏得小心翼翼。
这小子又是打哪知道的?这可得从他嘴里好好盘问盘问了。
公输亦耸耸肩,语气轻快,“御龙氏和为你敌这多年,你们彼此知根知底,御龙氏自然不能一直受你打压,对你毫无了解啊。”
【……这么说,你和御龙氏联手了?】
阳燧履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一旁的朗轩也把手按在剑柄上。
看样子,公输亦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是休想完整的离开这里。
见他们两个表态,公输亦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摊手表示自己的清白。
“可别,和御龙氏联手这口大锅我可不背,我就算再怎么当带孝子、逆徒,也不可能和杀了自己师傅的敌人联手。”
“否则,我家老头非从棺材里蹦出来掐死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