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不要高估自己的理性,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失控。】
就在墨颜发现他的时候,他也注意到在半空落下的墨颜。
双目对视刹那,那同类嘶吼一声,大步向前一跨,腰往下一弯,背上箭矢瞬间直立起来,齐刷刷指向墨颜。
墨颜没料到箭矢是长同类身上,还是这种射法?
就跟枪上了膛似的,攻击和调整方向什么的都只在一瞬间,怪不得对方攻击如此密集。
但完全没想到这层的墨颜已是半空翻身而下,没了退路,眼见箭矢全部指向自己,准备成为活靶子!
危急间,墨颜想起阳燧履在回来路上一并教过她的,有关‘心念’运用的窍门和可行的方向。
其中就有提到,——‘心念’在盛极一时时,改变和阻止攻击临身并非难事,甚至还能干扰敌人的进攻。
墨颜此刻都不求干扰敌人攻击,只求别让箭矢临身即可!
心思急转间,无数黄色箭矢发出咄咄破风之声,直取墨颜门户,只待下一秒就能将她射成刺猬!
危机逼命,‘心念’运转,已是如呼吸般自然。
墨颜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心念’已经成熟运用到在箭镞射出时,将它们定在面前1-2秒。
就这短短瞬间,足够她横刀斩落逼命的箭矢。
短兵相接,昏暗中之间火星四射,箭折人落,陨霜辟出万钧之势,直取对方颅顶!
那同类估计没想到墨颜竟然能在半空落下空防大开之际,还有能力斩落箭矢,错愕之余已经失了先机。
只能用双臂仓促一挡,刀刃与那长满箭矢的双臂一接触,窄巷内顿时敲击出刺耳的‘呛’声。
犹如利刃刮过瓷面,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张恒只来得及看见墨颜抡刀斩落那一幕,仅仅在那短兵相接的刹那,落地的墨颜已经和对方缠斗在一起。
只见那昏暗的窄巷内,缠斗在一起的身影和速度更胜之前。
呛然不绝于耳的冷兵器敲击声中,火星四射,更添战事激烈。
本就丕恻的窄巷内,近身战就不利于那同类发挥。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逼战的同类,近身械斗起来竟是意外的难缠而棘手。
和猫一样敏捷柔软的身形,方便她躲开每一支贴身射出的箭矢,像蛇一样狠厉刁钻的还手,仅在片刻就已经伤他多处,处处见血。
尤其是那口冷月寒霜般的刀,更是破他披身鳞甲犹如剪刀裁纸般轻易。
对方那双眼,在伤他见血后红得越发阴森冷厉,犹如一头披着人皮饥渴得马上要择人而噬的野兽!
闪躲间,对方逼杀之态更甚,已是一副势要将他斩于刀下的态势。
他自己更是被赶狗入穷巷,为求活命逼得拿出搏命的架势,与她相争。
两者斗得越狠,墨颜体内凶性越甚,刀挥得就越是凶残。
她甚至头脑清醒的听到自己的内心在高呼着:快点、再快点!再快点啊!!
那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渴望,让她更为熟练的挥刀砍杀。
翻身避开新一轮激射而出的箭矢,游步矮身出击。
墨颜手腕一拧,陨霜斜下刺出,瞬间刺入对方臂弯处的空隙,直取他的右肩。
陨霜锋利,在蛮力加持之下,直接将那同类钉死在身后的墙壁上。
她也被同类左手激射而出的箭矢射穿握手的右臂。
两者一手换一手,同类却不及凶性必露的墨颜凶恶,她右手虽因痛松开时被逼退了两步。
但她当即大步一踏,回身踢出一脚直中刀柄,踢力之下,陨霜没入墙壁再三分,刀刃切割他的右肩,传来难以言喻的剧痛。
惨嚎刚起,双眼红的发亮的墨颜已经杀回面前,握住刀柄一拧。
刀刃瞬间逆转,被她用力斜砍而上!竟是直接将他右肩整个切下。
手臂连肩砍断,血溅还未落地,陨霜已是抹脖而来,刷的一声,直接将那同类首级砍下!
刚才还激斗不已的窄巷顿时安静下来,只闻得血涌喷溅之声。
夹杂着墨颜越发浓重而失序的呼吸声,一声重过一声。
急喘间,墨颜眼中红光闪动,瞳孔收缩不定。
额上爆出青筋,满脸涨红,更是昭示出她隐忍之艰难。
心头盘踞的‘泯蛊’反应剧烈,噬咬着心头肉,传来阵阵剧痛,以此强行压制体内那股几乎要冲破桎梏的力量。
两股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全是削肉剔骨般的疼,疼得她几乎握不住刀。
下一秒,墨颜急喘一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手捂着嘴才能抑制住那股痛楚的呻吟声,双耳听到的声音全是海浪拍岸的涛声,袭扰得她身心不宁。
重返屏南镇时,未防万一,朗轩在墨颜身上留了一手。
就算没有时时跟着,他也能清楚的感知到墨颜这边的情况,将至医院的朗轩眉头一蹙。
能感觉到墨颜身上的气息出现逆乱,差点以为她要失控。
尤其是墨颜和老鼠械斗时,气息尤为不稳,感觉就像放任体内凶性出闸。
只是、这凶性放是放了,但又放的不完全。
简直是一头拴着铁链、在允许范围内自由厮杀的凶兽……
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尽情的厮杀,在快要失控时就被套在脖子上的锁链扯回来。
所以,与其说她是濒临失控,不如说她正在能承受的范围、承受‘噬魂契’改变身体时带来的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楚。
这种痛楚让她气息出现逆乱,造成了假性失控,而非真失控。
他该庆幸吗?
话虽如此,但在朗轩看来,墨颜的情况,真的怎么看都不正常,看似合理却又处处透着古怪。
连他都看出来,以阳燧履对‘噬魂契’宿主的了解,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墨颜的异样。
但为什么,‘它’却只字不提?
朗轩蹙眉,眉宇间忧愁更甚。
她现在,简直就是踩着进化的刀尖在前行,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足跌落进化失败的深渊了。
就在朗轩忧虑间,墨颜体内翻涌的疼意逐渐平息,让她泄了力气。
人差不多俯趴在地,浑身软的跟煮过的面条似的,依靠着墙壁只剩喘粗气的份,连刀都握不稳。
张恒等人等了一会,听窄巷内械斗之声止歇,张恒接过夜视仪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