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情感让我们变得坚强,同时也会让我们变得脆弱。】
得到消息的其他人先是难掩面上的错愕,随后纷纷化为惊喜和激动。
谁也想不到,黄丽丽她们不但把药拿回来,而且还开回了一辆救护车!
有车能极大程度解决代步的问题,这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高兴起来,争相走告,唯独季雅然在一笑过后,面色难掩的忧虑,季雅然眼中甚至还有一丝不为人知的恐慌和担忧。
和其他人真心实意的高兴比起来,她的高兴显得敷衍而潦草。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反倒是刘凯率先回神冲了出去。
想要第一时间拿到器械和药物,诗蕊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等候的这将近3个小时里,他的心就像放在烤盘上反复煎熬,让他一刻都不能舒坦。焦虑和恐慌,自责和不安,像是藤蔓一般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无法畅快的呼吸。
刘凯不否认、墨颜站出来,愿意承担风险去拿药,而他不用冒险时。他心中确确实实存在着窃喜和侥幸,同时也为自己的卑劣心思而感到羞耻。
他自己妻子的性命,却要毫不相干的人去冒险,而他只需要坐等。这样的情况,只要是还有良知的人,良心都不会好受。
他不是那种自私自利,只要自己利益不受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切的人。做不到毫无负担和芥蒂的接受别人的付出,尤其是冒着性命危险……
可锱铢必较是人的天性,权衡利弊更是人的本能……
明知自己没有能力去拿,而有能力的人又愿意挺身而出。他只要等着就能救自己的妻子,他没理由去冒险。在短暂的利弊交锋下,刘凯默认了坐等的想法。
却无法避免的,在接下来近3个小时的时间里如坐针毡。
因为过度的紧张和焦虑,手心的热汗冒个不停,衣服都湿透。眼见着时间临近,只剩不到半个小时,所有在等的人都不免心慌时。
夏川急冲冲的跑进来报信,说墨颜她们回来了,还开回一辆救护车,在其他人为了这个消息欢欣鼓舞的时候,刘凯最先回神。
他的妻子不能再等下去了!想到这,刘凯一个箭步冲出去。
赭沧澜也反应过来,招呼夏川在上面等着,他下去接应。作为报信的夏川则被季雅然调走,去收拾休息室,为接下来的清宫手术做准备。
夏川虽然也想下去沾沾威风,但一想到这边的事更紧要。于是挠挠头,赶紧跟上季雅然,两人一同收拾休息室。因为较小的休息室本就躺了两个重伤患,不方便再移动。
季雅然让屋里的孩子全部转移,到机械间待着,给他们留了一些零食和吃的。嘱咐他们留在上面不要吵闹,相互监督,不要影响下面的手术。
交代妥善,便临时征调大点的休息室做临时手术室,一边收拾一边等候刘凯他们把药拿上来。刘凯和赭沧澜乘着电梯直通楼下,各自高兴的两人打开钟楼大门。
却发现钟楼外一片寂静,救护车静悄悄的停在那里。没人下车,驾驶室只见一个人影趴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看衣着是黄丽丽,左看右看唯独不见墨颜。
这异常的现象,让两人面面相觑,在各自眼中看到狐疑和不安。
片刻沉默后,刘凯最先壮起胆子,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上下检查一番,确定救护车的车底、车顶和车身隐蔽的角落,没有夹带私货。
情况安全,他才对赭沧澜点了点头。
两人小心翼翼靠近救护车,只见黄丽丽趴伏在方向盘上,身体还有呼吸起伏。还活着,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两人开钟楼大门时,那么大的声音都没反应。
该不会是……受伤昏过去了吧?!
对视的两人大呼一声不好,急忙上前扒拉车门,弄出不小的动静。听到车门传来被抠弄和车窗被砸的动静,直接吓到趴在方向盘上喘息的黄丽丽。
那急促抠挠的声让她想起医院的黑影……
吓得她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想也不想抄起脚边的灭火器,本着同归于尽的念头,举起来使劲要往外砸时。
不出意外,抬头看到外头使出吃奶的劲在扒拉车门,面部神经都狰狞起来的两人。好在黄丽丽神经虽然绷得紧,但没有完全失智。尤其是看到那一抹乱颤的屎黄色,脑子猛地清醒过来。
这非主流般的屎黄色炸褶头发,不就是那个赭沧澜的标配吗!
猛地意识到外面是自己人,黄丽丽抛出灭火器的动作直接卡死,维持高举的动作。配上一脸同归于尽的狠恶嘴脸,这么近的距离,刘凯两人自然也被黄丽丽这堪称诈尸般的弹跳举动吓到。
两人各自吓松了手,一屁股墩子跌倒在地上。两拨人各自急的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透过车窗看着对方,定格在最后一秒。
直到黄丽丽率先回神,发现是自己人,泄了那口紧绷的气。双手软的支撑不起的灭火器的重量,感觉的灭火器从手中滑落,双唇紧跟着失去最后的血色。
黄丽丽整个人哆嗦得像是癫痫犯了的病人,颤抖着双手打开车门。却因为泄了紧绷的那口气,让她成了被煮软的面条,直接从驾驶室跌落出来,眼看着就要再次脸着地。
吓得赭沧澜连滚带爬的冲过去,在黄丽丽倒栽葱接触地面前,险险把人接住。接住后才发现,这小姑娘抖得厉害,整个人哆嗦着根本停不下来。
双唇青紫,面无人色,身体也是冷得刚从冻冻库里出来一样。
她这副样子,又不见墨颜跟着回来……
几乎已经不用再特意去询问,就可以知道这一行结果,这让人还怎么问出口‘药和器械呢?’
咬紧牙关,赭沧澜强行稳住心神,连托带扶,才勉强稳住手脚软成面条的黄丽丽。
他抬头看了一眼刘凯,不出意外的,看到对面的男人一脸的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