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人生最大的不公,就是你要学会取舍,才能达成最终的目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边的同伴在一个个减少,而她只能依靠顽强的意志力撑到现在。
支撑她活下来的动力就是离开这鬼地方,所以她才会借机跟着墨颜出来。哪怕明知出来有可能面对未知的危机,黄丽丽也在所不惜。
她很清楚,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耽误不得。
短暂的发怵唤醒了黄丽丽刻意压在心底的记忆,一边是时刻铭记的自责和胆怯。一边是要活着离开的执着和希望,她分得清轻重。
被困在这时间里,黄丽丽很清楚在不同的情况下,该做出怎么合理的举动,才能确保自己活下去。这也是黄丽丽被困屏南镇至今,却还能活到现在的理由。
恐惧、害怕,犹豫、猜忌这些情绪她都有,同时也非常清楚。这些情绪是阻碍她活下去的拦路虎,要想增加活下去的概率,就得学会取舍。
取舍是被困这段时间里,黄丽丽学到的东西。
心知这一路过来已经耽误了时间,黄丽丽抹掉脸上的雨水,收敛心神专注当下。快速的把手中的纸船用毛线缠好,做好标记逐个放下水渠,做完立马起身对墨颜说道。
“走吧,去医院拿物资,这里得等过后再过来验收结果。”
在这里等结果不现实,先去医院拿物资才不耽误事,剩下的交给时间。
一直站在雨中警惕四周的墨颜回过头,抿了抿嘴却没说什么,小跑跟上已经离开的黄丽丽。穿过叶华庭新街所在的区域,还差一段路就能看到正康医院。
算上刚在被围堵和放纸船耽误的时间,这一路,还是花了将近40分钟。
这意味着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两人几乎同时加快了步伐。不知是不是刚才那阵闷雷让怪物受惊,这一路走来基本都没有看到它们。
怕它们埋伏起来,墨颜反复感应四周,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四周一片空旷,那些怪物已经不知所踪。
想着事,身侧传来黄丽丽的声音。“看到前面那堵火砖墙了吗?作为叶华庭新街和翠屏街区的分界线,火砖墙后面就是翠屏街区和正康医院。”
顺着黄丽丽指的方向看过去,墨颜却是一愣。在她脑子里关于正康医院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叶华庭新街和翠屏街区之前是没有那道火砖墙的。
这墙……什么时候建起来?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疑问是越滚越多,排着队等候解答,奈何能解答的一个都没有。
墨颜呼出一口气,只得暂时按下,跟着黄丽丽来到火砖墙下。两人沿着火砖墙走了一会,就看到了保安亭,保安亭旁就是限制机动车进出的道闸。
道闸后方大约一个足球场长度的距离,就是正康医院正大门,一座大理石打造的显眼招牌。
道闸进去两则就是成排坐落、独栋的居民楼,一楼全是店铺之类。墨颜倒是记得,翠屏街区也是较早开发的街区。虽比不得老街店铺种类繁多,这里也是应有尽有的。
棺材铺和纸扎店都有,又靠进医院,堪称天时地利人和。
曾被广大屏南居民戏称:从医院太平间出来,就是一条龙服务。所有物件保证在这里一应俱全:样式多,模样新,价格优惠还不贵。服务全套,价格可商议。
嗯……这是以前常听舍友调侃时说的。
正胡思乱想中,两人以次穿过道闸时。
墨颜却突然一怔,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时间变慢了许多。
那是一种很主观的感觉……就像看电影时的某个镜头。本来就一秒的时间,因为艺术手法的需要,特意被放慢了。
来不及思索,跨过道闸的刹那,墨颜下意识的转头去看身后的叶华庭新街。因此分了神、没注意到地上的减速带,被绊了正着。脚步不由啷呛一下,撞上了前面的黄丽丽。
撞着人的触感让墨颜及时回神,立马后退一步。刚想问黄丽丽为什么停下,就听见她满是疑问的声音。
“咦?这竟然没下雨?”黄丽丽说着就脱下雨衣的帽子,抬头看天。
没下雨?墨颜眉头一跳,把过道闸时被分走的注意力收回。四周看了一圈,以道闸为界,叶华庭新街那边还下着大雨。
“这……”黄丽丽显得更为诧异,不由反复确认。“还真不下啊。”
她们两人一身雨衣,现在都还在往下滴着水,湿漉漉得站在翠屏街区的入口。转个身就能看到叶华庭新街那边雨声哗哗,跟开着水龙头似的猛地下雨。
而翠屏街区这边却是干燥异常,一点雨都没下过的样子,两人呼吸到的空气明显阴冷干燥。是那种长时间不下雨,气候又冷又干,空气里满是烟尘的味道。
一墙之隔,里外却是如此明显的区别,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墨颜略微思索,决定先脱下湿冷的雨衣。甩掉上面的水渍,将雨衣卷好放进背包。没了雨衣束缚,她这才开始观察四周。翠屏街区的植物俱是满树枯黄,可现在才7月份,正值夏天。
植物理应翠绿,生机盎然,可这里的植物仿佛从盛夏突然进了秋冬一般。
地面随处可见落叶堆积,踩上去声音焦脆,一看就是晒得很干的样子。目之所及满目萧条,所有的屋舍、道路和摆放在屋外的东西,都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灰尘。
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迹,窗棂挂满蛛网和飞絮。店铺木质的门板看上去陈旧腐朽,都干裂出好多口子。说句不好听的,这门就是个摆设,一巴掌下去就能让它解体。
趴到门板上都能透过缝看到里面的情况,墨颜也确实这么做了。在裂开的口子往门里瞧了一圈,嚯!里面那些木制家具都长霉了。有的甚至都还长出了菌,被风干成一簇簇的干货。
墙皮剥落,裸露的墙体爬满了霉斑,脏到看不出原样。窗帘也烂得差不多,褴褛成条,同样脏的看不出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