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账本,看向第一家庄户。
李二狗?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的很想笑出声,好在憋住了。
但是…
顾竹安抬头看向蔻家村坐落的比较稀疏的泥房子,一时间有些犯愁…
这账本上没有详细住址,怎么找…
想了想,干脆把账本收起来,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村。
她决定了挨家挨户收,反正这个村的人都租了顾家地!
由于原主之前没很着来收过租,蔻家村的人并不认识她。
对于她的这种架势,不少人从地里或是院子里探头看热闹。
“这人是谁呀?”
“不知道啊,不过看这架势,怕是来要债的。”
“啧,还真像,不知道是不是村尾那老赌鬼又欠赌债了?”
“不过,这姑娘真好看,瞧人家那细皮嫩肉的…”
……
对于他们的议论顾竹安充耳不闻,走到村口第一户人家,家丁上前拍了拍院门。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妇人整理着衣裳,从屋内急匆匆走出来。
打开门,看到门口一堆人时,她有些害怕。
“你们…找谁?”
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颤音,有些胆怯的看着她们。
顾竹安嘴角扬起微笑看着她,“不找谁,我们是顾家派来收租的。”
话音一落,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作鸟兽散。
生怕被逮到了。
毕竟他们做了什么缺德事自己心里门儿清的很嘞!
而那妇女听到顾竹安的话后,已经不能用惊慌来形容了。
挡在门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顾,顾家啊…”
“嗯哼,你夫家叫什么?”顾竹安不同她多说,拿起账本询问。
那妇人却半天不吱声,就这么干站着。
“谁呀,叫你这臭婆娘开个门怎么半晌都回不来!”
这时屋子里传来另一道粗犷又暴躁的声音。
一个衣衫凌乱满脸络腮胡的男子骂骂咧咧的冲了出来。
看到门口的情景时有些疑惑,“你们找谁呀?!”
当他走近瞧见门外站了这么漂亮个小娘子时,眼神变得难掩下流。
不过瞥见她身后那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家丁,可一点也不敢乱来。
顾竹安瞥见他的模样,嘴角一抽。
青天白日的,这两人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想偏。
“你怎么称呼?”
许是美色当前,男子闻言无视掉身边妻子的阻拦,立马道:“小人名唤王大强。”
好嘞!
顾竹安拿起账本翻翻找找,找到王大强那一页。
“嗯,你家租了顾家四亩良田三亩山地,一共七亩,良田租金是一两银子一亩一年,山地是二百五十文一年,现欠了顾家三年租子加上今年四年,一共是十九两整,看你是准备怎么缴租子呢?”
听她说完,王大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什么桃花找上他,是他妈收债的!
到是想耍混,看这阵仗乱来的话,不废也得去半条命。
暗搓搓用手撞了撞旁边的人。
或许是自己相公在的原因,妇人胆子大了许多。
当即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喊起来。
“哎哟,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我们就是一破泥腿子,怎么可能拿的出那么多银子啊呜呜呜…”
“还让不让人过了,都说顾家是活菩萨,我看是活阎王才对,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呜呜呜…”
……
看她哭哭唧唧骂骂咧咧的模样,顾竹安都气笑了。
和着他们自己当老赖就是对的。
也不想跟他们胡搅蛮缠下去了。
顺手抄过家丁手里的木棍,活动一下筋骨发狠的往院墙上一敲。
泥砌的院墙上,留下一道较深的凹痕。
顾竹安不在意的随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
“嗝…”
坐在地上的妇女一下子吓的哭声都卡壳了。
别说她了,顾家的家丁们都吓的不轻。
姑奶奶对谁可都是温温柔柔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凶的一面。
随手把木根丢给一边的家丁,也不多废话,“说吧,你们准备怎么缴租?”
王大强也是吓的脸色发白,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娘子,下手这么狠。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这一棍子要是落在他身上,光想想都不禁打了个颤栗。
连忙出声,“交,我们交,五,五石粗米剩下的交银子。”
见他如此积极,顾竹安满意的点点头,“行,粗米给你算市面价二十五文一斤,一石就是三两,五石十五两,另外缴四两银子。”
“好,好,我马上给您拿。”
妇人也不敢吱声了,老老实实爬起来站在一旁。
从王大强出来,已经过去一刻钟了。
虽然有些慢,不过最后的结果,顾竹安还是满意的。
所以说,有些时候软的不行还是得硬来。
“小武,你回府一趟,带人多雇几辆马车来把粮运回去。”
安排好, 他们接着走下一家。
接下来也算不上多顺利,但效率确实很不错。
反正顾竹安本人是很满意的。
倒是有几个刺头死活都不缴,哭天喊地的,正好她就当人肉沙包使,就当高强度运动了。
毫无机会出手的家丁们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同时心底也对姑奶奶有了新的认知。
姑奶奶一点也不好惹!
傍晚,顾竹安领着长长一队马车回府。
她走后蔻家村的人简直欢天喜地,巴不得她赶紧走。
看着温柔可人的小娘子,下手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想想他们都还心有余悸。
特别是那几户死皮赖脸都不肯交的,被打的鼻青脸肿就算了,本想借着伤讹点银子,谁知人家根本不吃那一套。
想讹钱是吧,那就再揍狠一点,反正都得赔。
满载而归的顾竹安心情不错。
天色渐暗,顾敬承和顾建业在府门前远远看到顾家的马车踏着夜色而归,连忙迎了上去。
瞧见二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摆摆手,“去书房说。”
往书案后一坐,把收到的银子往桌上一放。
“喏,都在这里,还有上千斤粮正在入库,三十户全收齐了,四年的租。”
两人相视一眼,看向顾竹安,眼底满满的求知欲。
特别是顾敬承,这个村子有多难收他是深有体会的。
对上两人求知的目光,顾竹安淡淡道:“也没什么,对厚颜无耻的人,用了点简单直接的手段而已,老顾家又不是在世活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