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莫雨行轻轻颔首,他知道她未完话的意思,抿唇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师祖说了,等您与师父回来,就将大师兄与小师妹的婚事定下来,免得小师妹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给盯上。”
韩星儿听到乱七八糟的人,顿时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不过,她倒是有些诧异,“你师祖居然主动提出此事?”
“是小师妹小徒弟的功劳。”
想到当时李砚池说的那些话,他不禁哑然失笑。
确实,与其将小师妹嫁去别人家,受旁人的磋磨,还不如就与大师兄凑成双,在自己家继续当全家的掌心宝。
韩星儿还想问那个小徒弟的事,房间里毫无意外的传出一道惊天怒吼。
“啊!!!”
“你去忙你的吧。”
韩星儿扶了扶额,朝莫雨行摆了摆手,自己淡定的迈步走进了房里。
林震天抖着手指着床上,嘴里发出土拨鼠的尖叫声。
见韩星儿进来,他拉着她走到床边,气得两片薄唇都在哆嗦,“星儿,你看,你看看!你看看那两个混小子做的好事!”
“等会出去,看老子不将他们屁股抽开花!”
“行了行了。”
韩星儿拽下他颤抖的手,替他抚了抚气得大浮动起伏的胸腔,“爹已经准了他俩的婚事,你这会子气也没用了。”
“什么意思?”
林震天连呼吸都忘记了,垂下眸子凝视着一旁嘴角带着老母亲笑的娇妻。
“这两孩子互生了情愫,爹已经做主,将他们配成了对。”
“爹他怎么能这样?”
林震天不满地叫唤起来,“好歹我是酥酥的亲爹,他下决定之前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呢?”
“你敢有意见?”
韩星儿没好气地睨着他。
林震天眼神闪烁不定,他故作疲乏的扭了扭脖颈,期期艾艾道:“哎呀,这脖子像是扭到了,酸胀的紧。”
他拉着韩星儿往外走,“咱们回房,你给我揉揉。”
床上躺着的两个人不知房间里还演了这么一出,继续昏睡着。
顾挽之的伤势是三人之中较轻的,过了三日便醒了过来。
被阵法反噬,心脉之处还有些痛,他从床上坐起来,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胸腔的位置。
“奶奶的,痛死小爷了!”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一旁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将他吓了一大跳。
“老三,你醒了?”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行不行?”
顾挽之没好气地瞪了老六一眼,重重呼出一口气,旋即掀开被子起床。
“你可算醒了,这几日可给我憋死了。”
老六其实就是闲得蛋疼,其他人都去关心老五和老大,连另外两只妖精都守在房间里,没人与他说话,让话痨的他实在憋得慌。
“这么惦念我?”
顾挽之穿衣裳的动作一顿,他侧头朝他望去,“小师妹和大师兄呢,他们醒了?”
“没呢,他们没个百八十年怕是醒不来。”
老六无聊的拿起床幔上挂着的千心结把玩起来,“这结也太丑了,谁编的?”
宣语送的千心结漂亮精致,丝线紧密,铁定不是她的。
“你还我!”
顾挽之一个健步冲过去,将老六手上的千心结夺了回来,他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这是我编的,怎么了?!”
“切!”
老六嫌弃的又瞟了一眼那个大红色的千心结,“这丑不拉几的东西,语语要是挂身上,还不得遭人笑话死。”
“你个妖精懂什么?”
顾挽之宝贝的收了起来,这可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编的最好的了,语语肯定不会嫌弃它。
“你们干嘛呢。”
靓仔与白又白一起跳到窗户上,李砚池的脑袋也跟着冒了出来:“三师伯,祖师爷说了,要是醒了就过去,他要宣布一件事。”
“什么事啊?搞得这么正式?”
顾挽之随口问了句,一边赶紧的将衣裳都穿好。
他今日穿的是平素最常穿的紫色长袍,老六扫了他一眼,“你怎么不穿白色了?”
“语语不在,你们又没人会欣赏,穿给谁看?”
老六:......
竟然无言以对。
“哎呀,走吧走吧。”
顾挽之准备收拾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老六扯着他的胳膊往外走,“不是说没人欣赏你么,你梳不梳也都一个样。”
“衣衫可以不讲究,这头发可不能马虎啊。”
顾挽之挣脱他的手,走到铜镜前,拿起一把桃木梳将散乱的头发给梳的一丝不苟。
他放下梳子,臭屁的在铜镜上左右照了照,“这头发还是要梳好的,不然就跟师祖一个样了。”
“你个小王八羔子,跟老子一个样怎么了?”
林向南三急,经过他的窗户口时听见他的话,顶着一张黑漆漆的脸从窗户口边探了进来。
“娘呀!”
顾挽之像只突然受惊的小狗,想也不想便撒开丫子冲到床榻旁的帘子后面躲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才敢从帘子后面歪着脑袋露出一双眼睛,他看向老六,询问道:“师祖走了没?”
“走了。”
老六看见林向南也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夹着尾巴,乖巧的不行。
顾挽之这才从帘子后面走出来,林向南刚好从茅厕出来,经过窗口时,停住脚步瞪了他一眼。
“还不赶紧滚过来!”
“诶诶诶,这就来,这就来。”
顾挽之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老六唾弃地瞥了他一眼,自己脚下生风,嗖一下窜到林向南的另一边。
明堂里,林震天带着韩星儿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一排青葱少年。
钱金金,钱有有,钱堆堆,李砚池,外加两只小妖精。
小猕猴不如这两只妖精聪慧有用,萧景便将它放归山林了。
林向南背着一只手,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
“拜见祖师爷!”
几个小的赶紧躬身行礼。
“爹!”
林震天与韩星儿也赶紧的站了起来。
“行了,都自家人,不讲究那些个劳什子虚礼。”
林向南一摆手,自己撩开袍子坐在主位上。
“今日叫你们来,主要是为了这几个小的日后如何安排的问题。”
林酥酥的四个小徒弟心陡然一紧,都抿着唇,一脸紧张地看着林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