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的堕化核心微微一顿。
他眼中跳跃的火光，竟然给殷念一种，好似他再度‘活’过来的错觉。
烧尽的残灰爆发出堪比星辰的明亮光彩。
堕化核心看着殷念。
大概是触及底线。
他被迫迎合了殷念这没有格调的，疯子一样的战斗方式。
罕见的吐出两个字。
“粗劣！”
“哈哈哈哈！”殷念大笑，“对，我就是粗劣！”
“来！”
殷念的两只拳头在空中咚的一声对撞。
仿佛不知疲倦般再一次对着堕化核心冲了过来。
“再来！”
背后万千法则和主人一脉相承的好战。
这时候。
实力强大一些的人已经感知到了。
殷念所创造的上位法则中。
几乎每一条都是战斗型的法则。
比母树的法则还要更加激进。
更加强势！
他们尽数涌入了殷念的身体里。
随着她一起猛撞了过去。
堕化核心瞬间撑开一个圆形的弧度。
嘭！
殷念被这圆弧挡了下来。
“防御啊？”
殷念脸上露出一个狰狞血腥的笑容，“正好，我最喜欢打破别人的防御。”
她甚至不需要法器。
手臂上流畅的肌肉，随着法则之力的一道道梳理，绷出完美的弧度。
一拳不够？
那就百拳，千拳！
大地随着她疯狂出拳的动作微微颤抖。
光弧上不断出现裂纹。
殷念的根须深深扎在大地上。
海水呼啸。
红色的天空像是为她燃起的一片助火。
殷念说的没错。
被堕化核心放弃的天地海洋。
现在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咔嚓。
裂缝开始像蛛网一样往外攀爬。
“成了！”
周少玉激动的猛捏了一下拳头！
只见那最后一层光弧在他们眼前轰然碎裂。
“好！”
无数人嘶声大喊。
可一直紧闭着眼睛，操控着数万禁忌古阵的元辛碎却在下一刻睁开了眼睛。
他眼中流露出几分惊慌。
“念念！”
精神力化成的大手急忙探出想要去拽殷念的胳膊，将她带离堕化核心身边。
可殷念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她的拳头已经狠狠撞在了堕化核心的身上。
咚！
所有人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可……想象之中霸道的能量没有四散而开。
反倒是元辛碎凝出的那只精神力巨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了。
殷念的手没有落在堕化核心的脸上。
但她的手被堕化核心摁住了。
这本是非常常见的一个挡开攻击的动作。
可诡异的是。
两人竟然都一动不动。
连殷念背后的法则之力都像是被定格了一样。
两人中间的空间，时间，仿佛都凝固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周少玉觉得自己声音干涩。
“这是不是就是殷念给我们创造的机会？”
周少玉握着长枪蠢蠢欲动。
“不行！”
一道声音喝止了他的动作。
周少玉的肩膀被人摁住。
他转过身，对上了元辛碎一双快要失去色彩的眼睛。
“不能动她。”
周少玉在他这样的眼神里，后脑勺开始慢慢攀上恐惧和不安。
“什么，意思？”周少玉声音干涩。
元辛碎紧紧闭了闭眼睛。
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感受不到念念的精神力了。”
短暂的死寂后，周少玉神色僵硬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用力的推了一把眼神已经开始酝酿风暴的元辛碎，“你别搞笑了。”
“好好的，怎么会感知不到精神力？”
见元辛碎迟迟不说话。
而是闭着眼睛一直在搜寻感应。
周少玉突然就觉得手上的长枪重的他有些拿不动。
“你们怎么不说话？”
周少玉开始焦躁，“精神力，那是什么东西你们不知道吗？”
“而且元辛碎和她的精神力同融！”
殷念成了神明。
和她精神力同融的元辛碎自然也是得到了天地之力的馈赠。
可就算是这样暴涨的精神力。
竟然还感受不到殷念？
周少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了，“如果连精神力都感知不到！那就证明……”
“那就证明，殷念的神魂，消失了。”阮倾妘面色凝重但还算平静的接上了这句话。
一片死寂的安静中。
众人屏息。
谁都不敢说出下一句话。
神魂不见了。
是暂时不见……还是说……
被堕化核心以某种无法想象的方式，永远带走了？
一旦出现这种可怕的想法。
他们就遍体生寒。
咚咚两声。
打破了这一份令人窒息的安静。
是还被护在蜗蜗壳子里的画萱。
她声音颤抖。
而蜗蜗的半透壳上，已经透出一片片的殷红。
那是画萱太过用力，在蜗壳上用手砸出的血印。
“你们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说话了？”
画萱用力的砸着蜗壳，“为什么会找不到殷念？”
“让我出来。”
最后四个字抖的不成样子。
周少玉有些犹豫。
但阮倾妘已经走了过去，想要撤开那个裹着画萱的壳子。
“首席！”
旁边袁洁急忙拦了一手，“万一等会儿又出现什么情况。”
他们护不住画萱怎么办？
可阮倾妘没有让她把话说完。
而是来到了画萱身边，抬手将壳给撤了。
“不会的。”
一向来镇定的阮倾妘压住了有些颤抖的左手，细听之下，她的声音竟然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艰难。
眼前的景物再一次清晰起来。
画萱第一时间仰头看向了殷念。
殷念为什么一动不动。
她要往前走。
却忘记了自己的脚断了。
断口踩在尖锐的石子地上。
疼的她双膝一软，直接往地上倒了下去。
但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刺痛感。
画萱两只手撑在地面上。
手心传来柔软的触感。
满地的尖锐石子，变成了柔软的草皮，湿漉漉的触感，最嫩的新草上还沾着水汽。
画萱茫然的往前看。
却发现这片绿意。
正在不断的往外扩延。
灵力从大地开始反馈。
一阵阵冲击着伤痕累累满目疮痍的领地。
阮倾妘的声音紧绷，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仰着头，看向天空一角。
“太阳出来了。”
堕化核心还没消散。
太阳却出来了？
“堕化核心……”画萱双唇颤抖，手脚冰凉，“死了？”
元辛碎僵硬无比的转过身。
眼前大片蔓延的绿色。
澎湃汹涌反馈的灵力。
变得无比清澈的海水。
无一不在彰显着一个事实。
世界开始变好。
但他的念念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