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县令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完了!
不知谁又喊了一嗓子,“谁特么胡说呢,哪动了?”
“我是说那草动了。”
这时大家才留意到,担架上的女人,心脏处放置的那棵草立起来了,而且开始缓慢有节奏地跳动起来。
大堂里顿时一片哗然,这该不会闹鬼了吧。
郁初柳看到舞草动了,站起身,拍了拍手道:“成了,用不上一刻钟的功夫,这女人就会自己坐起来。”
陈州牧高兴地一拍公案,“好!”
只要人没死,那这果子毒死人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而此时那仵作的脸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这饭碗算是砸了。
穆淮之小声问道:“解毒的药不是我刚才捣碎的药汁,而是这跳舞草?”
郁初柳摇了摇头,“这跳舞草能比人更灵敏地感知到有节奏的声音,它感知到了担架上那人的心跳,所以它才会动起来。”
穆淮之又观察了一下那跳舞草,确实比刚才跳动的快了一些,也就是说担架上那女人的心跳在慢慢恢复正常。
果然在大家等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担架上的女人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周围都是手拿水火棍的衙役,一骨碌从担架上爬起来。
一眼看见被衙役按着的庞门。
发疯般扑过去,厮打起庞门来,两个衙役硬生生没拦住。
这女人好彪悍啊!
这女人有这样的反应,是所有人没预料到的,原本以为他们是一伙的,服毒也是都商量好的。
但现在看来,另有隐情了。
莫非他们是真想毒死这女人?
女人厮打累了,庞门的脸上被女人挠的一条一条的。
女人瘫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骂:“好你个黑心烂肺的庞门,你和那荡妇勾勾搭搭,怕我碍你们的眼,居然要毒死我。”
陈州牧之所以一直看着女人在堂下闹,而没有让人去阻拦,就是想让他们互掐,然后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一拍惊堂木,“这是大堂,岂能容尔等放肆!”
那女人一见陈州牧动怒,立即收敛了哭声,向前跪爬了几步,“大人我要告状。”
“堂下的民妇报上名来,你要状告何人,仔细讲来。”陈州牧正襟危坐道。
“民女周氏,要告我的夫君——庞门,勾搭他的表妹,还想毒死我。”
郁初柳一听周氏提到庞门的表妹,眉头一皱,这周氏说的莫非就是莲儿的娘。
“周氏,你又是如何知道庞门要毒死你呢?他总不会亲口跟你说要毒死你吧?”陈州牧问道。
“大人我是无意中偷听到的,他们是想陷害背篓超市的掌柜的,在庞门和他表妹商量的时候,被我偷听到了,本来这毒药是想让那庞门的表妹吃的。”周氏愤愤地说道。
其实就是周氏不说,从她醒来的那一刻,所有人也都明白了,这就是一场栽赃陷害。
“哦?那为何这毒药又被你服下了呢?”陈州牧问道。
“因为他们发现了我偷听,怕我说出去,就要置我于死地,正好一箭双雕。”周氏说到这里又想起身去厮打庞门。
被陈州牧一惊堂木镇住了。
不知道为何,原本焦躁不安的朱县令,听完了周氏的话后,反倒平静下来了。
“庞门,你为何要陷害郁姑娘,毒害自己的娘子,还不如实招来。”陈州牧的语气里透着威严。
此时的庞门已经是一脸的颓然,顶着被周氏抓花的脸,抬头把目光投向了朱县令。
“朱大人,你不是说你会为我做主的吗?”
朱县令听到庞门的话,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来县衙告状,当时陈大人又不在,我无奈之下才,才答应审案的。”
“是你……”
庞门的话还没说完,朱县令就猛地呵斥道:“庞门,空口无凭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杀头的?”
凭证?
是啊,他现在根本就拿不出来朱县令指使他陷害郁初柳的凭证。
和他联络,给他送药的那个人一直都是蒙着面,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所以说,事到如今这哑巴亏都要他来吃,所有的罪责都要他来承担。
他真的不甘心,狠狠地瞪着朱县令,这个老狐狸。
朱县令则是一脸轻松地又坐回到椅子上,一枚棋子还想叼块肉。
其实现在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这背后的操纵者是朱县令。
不过谁都拿不出证据来。
庞门被当堂宣判流放三千里之外。
而周氏一听庞门要被流放,立刻哭着哀求道:“大人,我不告了,你放了我家夫君吧,他要是被流放了,我和孩子们可怎么活啊!大人我不告了,不告了!”
陈州牧把惊堂木一拍,“大胆的民妇,你当西陵国的律法是儿戏吗?你想告就告,想不告就不告?轰出堂去。”
郁初柳看着周氏简直无语极了,人家都要你命了,你这又反过来给人家求情,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郁初柳在和穆淮之回去的路上,穆淮之突然问道:“如果今天你是那个周氏,你会怎么做?”
郁初柳睨了一眼穆淮之,“我有那么蠢吗?在我发现男人勾三搭四时就直接弄死他了!”
穆淮之就感觉自己的后脖颈一凉。
拍了一下嘴巴,真是欠,好端端的问这做什么吗?
郁初柳倒是没留意穆淮之的表情和小动作。
“是你把陈州牧找回来的?”郁初柳问道。
她觉得陈州牧出现的这么及时,肯定是有人去通知他了,虽然她不知道陈州牧是从哪来的。
穆淮之沉吟了一下道:“也不算吧,我派去的人刚出俞州城就碰到了陈大人。”
“你的意思是说,陈州牧没在俞州?”郁初柳看着穆淮之问道。
穆淮之眉毛拧着,点了点头。
“这个朱县令明显是这件事背后的始作俑者,看来他是多半冲着我来的。”郁初柳自言自语道。
穆淮之没有立刻搭话,思忖道:“朱县令并不是真正的操纵者。”
“哦?”郁初柳好奇地回头看着穆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