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面馆,远远看见方壮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走,连忙拐弯躲进旁边一条小巷子。
“这家伙今天走路怎么怪怪的?”
但他目前还不想见对方,一来免得给人家添麻烦,二来不知道说什么。
既然方壮过来找他,估计一时半会的不会离开,回家睡觉这条路断了,在主街上闲逛,万一被撞见也不好。
一琢磨,反正赤阳坊市外围够大,除了主街,小巷子里还有许多店铺,这种店铺租金低格局小,但胜在五花八门种类齐全,是消磨时光的好去处。
另外,受几本古卷的启发,心想左右丢了工作,往后在修真界立足愈加艰难,得赶紧找个营生才行!
自己怀里只剩下六块灵石,按照坊市外围的开销标准,能支撑几年时间。
另一边,他的修为一直停留在炼气一层巅峰,服用一般的养元丹毫无起色,必须想法买价格略贵的聚气丹才行。
而因修为所限,能赚钱的门路少之又少,思来想去,除了危险重重的下矿挖灵石,组队进险地外,别无他处。
据他所知,赤阳山里只有一处日渐枯竭的灵矿,时常出现塌方,毒气喷发等灾难,每年死在里面的人,没一百也有八十,久而久之,连低阶修者都敬而远之。
纵然组队去险地,在面对妖兽,毒物,不怀好意的其他修者时同样九死一生。况且以他的修为根本没人愿意带。
俗话说,风物长宜放眼量。
对于修者来说,制作符箓,丹药无疑是最稳定,最赚钱的。虽然现在无法尝试,但不妨碍先从粗浅处入门,买几本相关的俗世书籍练练手,积攒出经验为将来降低门槛,做好准备。
想到这目光一转,朝最近的一家书店走去。
转眼中午时分。
坊市外围,东北角的金石一条街上,两个手拿蒲扇的老者围着棋盘厮杀正酣。
七月飞火,头顶的梧桐树叶软趴趴翻着肚皮,似乎也怕了天空中的毒日头。
街角处,一个身着灰袍,面堂黝黑的青年男子探头拐了进来,只见他手拿一枚铜镜,走几步停下擦擦镜面,口中嘀嘀咕咕不知在念叨什么。
“奇也怪哉,明明就在这附近啊”。
灰袍男子来到两位老者近前,开口诧异道。
“呵呵,小哥在找什么?若跟金石有关,那就来对地方喽”。
另一个老者也放下黑子附和道:
“客官别看这条街偏僻,实话跟你说,整个坊市里但凡制作符纸,玉简的料子工具,有八成都出自此地。
进来看看,里面还有从民间收上来的各种老物件,我等老眼浑浊看不出关窍,但经常有客官从中寻得几样宝物的”。
灰袍男子听了又在铜镜上擦拭几下,抬头狐疑的看着一排店铺,点头道:
“也好,在下便进去碰碰运气”。
两位老者哈哈一笑,连忙封自起身将他请入店中。
三人不知道,就在灰袍男子转过来的街角处,两个身着青衫,胸口绣着梅花鹿的刘氏修者正躲在暗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老三,你确定那人手中是一件灵器”?
说话之人浓眉大眼,鼻若垂胆,年纪约三十来岁,赫然是炼气中期修为。
“大哥~枯叶虫隐隐感觉到那枚铜镜上有灵力波动,品阶不好推测,但起码是一件残破灵器,对枯叶虫至关重要”。
另一个修者唇红齿白,两条纤细的眉毛随着说话来回扭动,随着此人抬手一捏,那眉毛竟是两条形如枯叶的灵虫。
此刻,只见枯叶虫在他手掌上扭动几下,微微抬起小脑袋,朝灰袍人所在探去,一副颇为急切样子。
唤做老三的修士年约十三四岁,已是炼气二层巅峰的修为,似乎随时可以冲击神识海。
前者神色微变,沉吟些许,缓缓开口道:
“此人近距离观察毫无灵力波动,却总让我隐隐发寒……三弟你已经到了冲击炼气三层的关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三弟面色一急,见自家兄长不愿伸手的表情,目光转动突然看向身后,只见一个面容普通的少年修士正从一家书店中出来,拍着脑袋作思考状。
“是他。”
“你认识”?
“大哥,此人名叫刘丰,族中一个分支子弟,因为灵根太差便被打发到炼器堂自谋生路,昨晚被方子山无缘无故辞掉了”。
“哼,方家人听说族长受伤,迫不及待的在背后搞小动作,且让他们得意几天”。
“大哥~”
那位三弟将嘴巴凑到兄长耳边快速低语起来。
那边厢,刘丰兜兜转转半天,将外围的书店逛了七七八八,买了两本看上去比较靠谱的入门书籍,他现在正想着,是否买套文房四宝回去好好专研。
“刘丰”?
听有人叫他,扭头一看,那来人生的白皙俊俏有点脸熟,略微回忆连忙拱手道:
“见过刘恒…”
下面却不好说了,因为他猛然想起,这位族弟比他还小两岁,是刘家除了那个三灵根外,资质最好的后辈。
若按年龄,他应该称呼对方族弟,可人分亲属贵贱,他出身旁支,人家正宗嫡系。自己修炼三年多才炼气一层,人家已经可以尝试化出神识海啦。
叫族弟也不好,叫道友显得不近亲情,所以一时犯难。
刘恒摆摆手,很自然的揭过此节,来到近前道:“有一件事情想劳烦兄台,不知方便与否”?
刘丰习惯性的抬手揉了揉右眼,并没立刻答复,因为他不觉得对方能有用到自己的时候。
况且彼此连泛泛之交都谈不上,如此突兀,不禁起疑。“哈哈,兄台不必多心。
是这样的,我前些日子在金石一条街上碰见一件东西,本想当场买下,奈何那老板叫价太狠,所以就故意吊几天。
可这心里实在记挂的紧,怕又被别人相中,就想叫兄台过去看看”。
说完略带扭捏,搓手干笑两声。
“好说”。
刘丰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听完对方描述,抬腿便往金石一条街走,结果二人擦身而过时,刘恒手指一弹,一块灰迹落在刘丰背后,风一吹消失的无影无踪。
按照刘恒所说,他轻车熟路的来到那两位老者所在的店铺,还没进门,便见一个灰袍修者手拿铜镜走出来。
刘丰侧身让开,只觉得对方神经兮兮的,不时用手摩擦铜镜,跟他擦肩而过时,目光一瞥,又自顾自的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