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潮水般淹过来。
擦亮了夜空几点星光。
外面喝得醉醺醺的脸红士兵围着篝火欢声笑语,营帐里却安静异常。
陈盼月抬头看向躲进角落里的耶律楚,“你放心,我不会碰你。”
“这些换洗衣裳,还有这抹伤的药。”她拿起放在衣服上的小瓷瓶说,“这个药很好用,专门治外伤。”
“小六一会过来伺候你。他是这军营里的军妓,是男子。”
“我先出去了,有事喊我。”
话毕,陈盼月掀开宽大的帘子俯身钻出营帐。耶律楚抱住肩膀,刹那间双腿瘫软坐在地。
他埋头在膝盖里低声啜泣。
他想一死了之,可是,他还想再看自己的阿爹一眼,还有他的族人们。
如果死,他希望死在家乡的土地上,而不是这里。
“这么快就出来了?你不行啊?”南宫婉对着陈盼月露出玩味的笑,故意这样调侃她。
陈盼月一点都不在意,平淡地说,“他身上太脏了,洗一洗。”
“女人哪能不行?是男人不行。”马副将谈起这个,可就不困了。
“男人身子骨不能太弱。太弱了,他虚,虚就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还有那些硬度不够的也不行。”
“我之前去过一家青楼,那里的男人个个身体健康,这个就厉害了,能玩两天。叫什么紫纱雨的,还是那个青楼里的头牌。”
“那个青楼里的美人一个个都非常有个性,不像其他青楼里清一色的身娇体软易推倒,这个美人还会主动推倒女人呢。”
“真的吗?还有这样的青楼?我还没有去过,想试试。”旁边的其他将领听闻,纷纷抬起了头,个个眼睛发亮。
“我也想去,马副将,回去之后你带我去看看,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男子。”
“我也想去见识见识……”
马副将哈哈大笑起来,一高兴,天生的大嗓门越发肆无忌惮,“没问题。”
“我给你们说,选男人不能光看脸,还要看他那方面能力。”
“细男,你知道吗?快男也不行,还有短男就更没有意思了,就和茶壶嘴一样,啧啧啧,那就和废人一模一样!”
“这有时候,找男人,就和拆福袋一样。脸好看了,硬件设施却不行,有的硬件设施可以,脸却一般般……”
“咱们女人这玩意天生长一个样,没有什么大小粗细之分,就不会因那方面不同自卑。而且,咱们女人不会半柱香时间没到就软了没能力了,还要等待重新硬起。咱们一直有能力,没有时间限制,不会因为年龄增长说哎呀起不来了,要吃药!所以说咱们女人这方面天生就强啊,就是用来欺负男人的。”
这个话题,令在场所有士兵听得津津有味,本来打盹的站岗士兵听到也瞬间不困了。
虽然是荤话,但是却提神醒脑。
马副将因为经验丰富,经常在军营里讲述她自己的事迹,士兵们喜欢听她讲这些。
陈盼月听闻浅浅一笑。
单论这方面讲的话,女人在性能力上实际是天生碾压男人的。
只是现代女生要承担怀孕的风险,这算是一个很大的弱点,唯一的弱点。男生的配置是外挂,也有自己致命的弱点。
但论起弱点,男生配置的弱点因素可就太多了。且不说尺寸,单论升起的能力,一部分人随着年龄迅速丧失,更别说持久的能力,没见过哪个中年女人说要喝中药提升性能力的。
她在穿进女尊国之后还在庆幸,幸亏自己没有穿进奇奇怪怪身体构造的女尊小说里。把男女两个器官按反,以证明女主在doi时比男主强。
多出来的累赘,不觉得很膈应吗?
女生的身体其实很美好,很强大,但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一点。完全是可以在男女之事方面完完全全碾压男生的。
何况,是女人,就要用女人的身体征服男人。
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她的思维也受到了很大影响。男人的外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怎么不是取悦女人的按摩工具呢?
女人怎么不可以用自己原原本本的身体,去摧残男人那虽强易折的玩意?
只要你享受其中,他就是在卖力地讨好你,为你服务。
所以,她始终认为,男人的某方面根本不能和强、大挂上钩。
所谓越缺什么,越强调什么。他们口头说的强大,难道不是喊喊口号吗?要是有人当真,还挪用过去证明自己的女主强大,她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要崇拜,不如崇拜自己。
有一个少女士兵提问,“马副将,那男人长得美和那方面,哪个更重要呢?”
马副将伸手抓抓自己脸庞说,“这个要看个人。”
“如果你选男人的第一条件是脸,那肯定是长相更重要。如果你看重的是他的使用能力,那肯定那方面更重要。”
有人提出了疑问,“脸是很重要,可是我们挑选男人,最后不是拿来用的吗?难道拿来做装饰品?”
“要是长得漂亮,却不中用,那还要他做什么?”
“对啊,对啊。”
“长得漂亮和那方面厉害,能同时满足两个条件,已经很稀有了。我选择后者,实用性强。”
话匣子一打开,有一些人忍不住分享自己后院的那些艳事,言语之中不乏炫耀的意思。
“我家夫郎看着身体娇弱,还挺厉害的,我给你说……”
……
巍然不动的营帐内,耶律楚不安地在蹲在一盆热水面前,用布巾擦拭着脏污的身体。
他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半跪在地上,支起的腰身一直微微颤抖。
外面女人热闹的哄笑声不时传来,他很害怕突然有人闯进来。
忽然又想到他连死都不怕,贞洁应该不算什么吧?
一阵风吹过,案上烛火摇曳,帘子掀开一角又回归了原位。
一双精致黑靴在红衫盈动下步步逼近,一个人影陡然从头顶笼罩下来,耶律楚猛地抱紧胸膛回头。
“谁?”
耶律楚对上了一双冷若冰霜的美眸。
面前的男子佩戴红色面纱,一身红衣,美得摄魂夺魄,不似凡人。
那冰冷的气息,以红衣为中心的周身地面结出寸寸冰霜,耶律楚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
那人突然开口。
“你是谁?”
“服侍她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