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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的恩怨是没完没了的。

江湖上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只要活着,不是杀人,就是被人追杀。

仇恨,是很多人活下来的理由。

担心今夜可能还会有人前来寻仇,陈盼月在帮紫铩羽等人疗伤后,歇息在了隔壁房间。

像往常一样,她坐在床边上,高高撸起裤腿到小腿,把双脚放在热水里浸泡。

正如每天必喝八杯水一样,她已经习惯了睡前泡脚养生。

陈盼月忽然想起大乔。

她好像习惯了他的伺候,如今自己一个人动手打水,端盆。竟然觉得这些小事有些繁琐。

果然,有人伺候就会变懒。

懒了,人就会废。

隔壁房间

紫寒钰躺在床上合上了双眼,还是有些睡不着,明明蜡烛已经熄灭了。

他很高兴。

脑海里还是陈盼月背着自己回来的画面。

当时外面很黑,路都看不见。

周围的山,树,和浓浓的黑夜融为一体。

他只听到她的呼吸,走路的脚步声。

她脊背有些硬,却是那么温暖,想让人贴上去。

他以为,她是个绝情的女人,会对自己坐视不理。

他独自一个人,担惊受怕地等了许久,她终于出现了。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塌陷了一块,再拼不完整了。

这是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过夜。

突然很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睡了?

也很好奇女人在睡觉前做什么。

听到隔壁房间挪动东西的动静,紫寒钰眼里有些兴奋。绕开外面的流星,蹑手蹑脚下了床。

“你还没有睡啊?”

紫寒钰突然出现在门口。

“马上睡。”

陈盼月抬起两只湿淋淋的脚,拿起一旁的布巾一擦,双脚挪上了床。

洗脚水打算等到明早再倒。习武的人耳朵很敏锐,还是让疲惫的伤员今晚好好休息。

紫寒钰走过来,坐在桌边:“我睡不着。”

陈盼月不假思索道:“你睡不着,你也不能来我这里。”

“我准备睡了。”

“孤男寡女,你不怕被人说闲话。”

陈盼月说完,拉开了床上的被子,把枕头拽过来摆好。

“这里又没有别人,谁会说闲话?”

“除了你!”

“你就会欺负我!”

忽然,紫寒钰指着陈盼月凶巴巴地道,然后开始一条一条数落她的罪状。

“之前被你狠狠打屁股!然后被蛇咬,又被你一脚揣飞……”

“你真的是一个……”

紫寒钰停顿了一下,然后,气势全无地对陈盼月总结:“很坏的……女人。”

陈盼月不理会他:“我要脱衣服了。”

说着,伸手脱下一只中衣的袖子。

“啊!”

“流氓!”

紫寒钰尖叫着,伸手捂住了脸,还带着转过了身。

陈盼月差点笑出声,这反应太搞笑了。

她似乎有点懂流氓的乐趣了。

这个害羞又生气的反应,还真有点可爱。

“对,我就是流氓。”

“留在这里,你可能会失身……”

陈盼月故作严肃地说完,下一秒,变成了一张极不耐烦的脸赶人。

“还不赶快去睡觉。”

“我才不怕你!”

“你之前已经耍我一次,还以为我会上当吗?”

紫寒钰向后一甩手臂,转过身指着陈盼月道。

陈盼月:“可是,你已经上当了。”

她怎么感觉,紫寒钰脑袋不像是很聪明的样子。

“哼!”

“你又骗我!”

“耍我很好玩是吗?”

紫寒钰一手撸起一只袖子,一步一步,像汤姆猫一样挺着肩膀,气势汹汹地冲着陈盼月走过来,完全没注意脚下。

忽然,“啊——”

“咣当——”

脚盆里的水打翻了,水流了一地,地面都湿了。

陈盼月看了一眼一头撞在自己肩膀上的紫寒钰,仰头看向屋顶,无奈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闹够了没有?”

“弟弟,”

“你快去睡觉吧,别闹我了,明天还得早起。”

紫寒钰震惊地抬起头看着陈盼月,又低下头看看自己掌心向上的双手,虚无地,像是托着什么。

刚才他情急之下,伸出了两只手,想要推开陈盼月,结果摸到了一对很柔软的东西。

紫寒钰的视线落到了陈盼月的胸口。

“对……对不起。”

紫寒钰的脸一下子爆红,慌慌张张地转身跑了出去。

这一夜,紫寒钰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在黑乎乎的夜里,几次看着自己的双手发怔。

一大早,陈盼月去买了三天的食物,跌打药酒,金疮药等,还有给紫铩羽他们换洗的衣服。

之后,便回到了村里。

陈盼月又是一夜未归,陈大拿白松等人一点都不着急,除了大乔。

她刚一进家门,焦急的大乔赶紧上前来。

“妻主,你终于回来了。”

“你一夜未归。”

“我还以为……你出了事。”

陈盼月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慰:“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办。”

明天就是娶亲的日子了,家里已经开始挂起了红绸。给大门,窗户,墙上都贴上了喜字。

桃桃伊伊也跟在九月后面,拿一张剪好的喜字,给上面涂上浆糊,然后贴在门上。

陈大拿走过来对陈盼月交代:“三月你作为咱们家的代表,你要先去接亲。”

“然后回来收礼金,记录在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也只有你会写字。”

“好,娘。”

和陈盼月说完,陈大拿又去巡视里里外外,看着外面的师傅们杀猪,宰羊,还有杀鸡。

家里的男人都见不得血腥恐怖的场面,一个个都躲在屋里。

外面一声声动物的惨叫声响起。

大乔把陈盼月明天要穿的衣服,鞋子都拿出来,放在了桌上。回过身来,却发现找不到人。

“妻主呢?”

大乔问旁边的小乔。

小乔挠了挠头:“妻主她在……二姑娘的房间里。”

大乔去老二的房间,刚掀开门帘,就听到陈盼月和陈十二说话。

“二姐,明天你就要成亲了,我想你是漂漂亮亮的新娘子,这是我买的口脂,可以用来涂在腮边,可以让你更好看一些。”

“三月,谢谢你的好意。可是,这是男人用的东西。”

“我一个女人用,恐怕被人笑话……”

陈十二靠在床头说。

她的脸色依旧憔悴,颧骨凹陷。因为生病,脸上没有多少肉,皮肤也是蜡黄,看不到一点血色。

“女人也可以用。”

“你看我的嘴唇颜色很暗,涂一些,颜色变红了些,是不是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

陈盼月边说,边拿着镜子对陈十二展示自己的化妆技术。

她用手指沾了一点胭脂,涂在嘴唇上,然后端来一碟水,拿水轻轻晕染,左右抹开。

方才看着还不怎么精神的人,看着一下子,像是漂亮了许多。

尤其是那双粉红的唇,看上去有些诱惑,很吸引人的视线。

陈十二点头:“还真是。”

“不过,三月,这是男人的东西。”

大乔在一旁看得入迷。

妻主竟然还会化妆?

她好厉害,自己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追求美是人的天性,男女都一样。”

陈盼月说着,看向了大乔:“大乔,你过来,我帮你化妆,让二姐看看化妆的魅力,”